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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霏霏中,王松抹了一把脸上的细雨,施施然走进了皇城。
自此靖康元年带兵进入这东京城以来,他进入皇城的次数数不胜数,但在朝后去睿思殿,却还是第一次。
一般这样小范围的私下朝议,都是在皇帝和最亲近的大臣之间进行。虽然王松解救遍京城,算是立下了大功,个人也是登上了权力的顶峰,但是,这样的谈话,赵桓和他从未有过。
也许在这位大宋官家的眼里,他的老师耿南仲,或身边的宦官高问等,都比王松这位曾经挽救东京城的武臣,所要亲近的多。
那一次回乡省亲,赵多福来家做客,他第二日送走了这位大宋的帝姬,他二人的流言蜚语又是满天飞了起来,就连翟二也调侃他要成为宋室的驸马。
他的母亲王徐氏倒是颇为喜欢赵多福,大概是因为赵多福心底善良,人也温婉,并没有皇亲国戚的骄纵跋扈之气。
临走时,他并没有让兄长王青和翟二随自己一起,也没有让母亲随自己去东京城居住。朝堂上暗流涌动,许多文臣武将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住在乡下,处于权力漩涡之外,反而要安全的多。
宦官高问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持戈值守的禁军络绎不绝,人人看到王松,都是停下来行礼。在这东京城的军士心中,恐怕王松的声望,要比皇帝大得多。
就连那经过的宫女们,看到经过的人是王松时,都是上前问好,个个都是娇脸发红,春心荡漾。
这位朝堂上新涌起来的权贵,年少多金,相貌堂堂,位高权重,乃是妥妥的钻石王老五一枚。再加上他文采之盛,文武双全,大宋无人可分庭抗礼,自然成了这些春心萌动少女心中的黑马王子。
“高兄弟,官家近日可是心情不好?”
看着身前的高问亦步亦趋,恭恭敬敬,王松轻声问道。
王松这位当朝重臣的问话,高问也是不敢怠慢,赶紧回到。
“回王相公,近日两河、陕西的战事颇为不利,官军节节败退,官家心烦意乱。还有,有些大臣趁机提出南迁。相公你得小心应对。”
王松点了点头,抬头一看,睿思殿就在前边。
睿思殿是大宋官家赵桓看书的偏殿,他的父亲道君皇帝赵佶就曾昼日不居寝殿,以睿思殿为讲礼进膳之所,而在睿思殿后的宣和殿中就寝燕息。
王松跟着高问来到睿思殿门外,却是停了下来。高问指了指里面,王松轻轻点了点头。
殿里发出赵佶的厉喝声,还有杯盏摔地的声音,看来赵桓是动了真气。
王松暗暗叹息。不用问,肯定是金兵南下,朝廷在各地的战事不利,而且是节节败退了。
大宋朝廷的积弊,以文制武,无识兵之人。靠着一群自以为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读书人,焉有不败之理!
王松不由得响起宋朝历史上的几位名将来,岳飞,刘锜,还有王彦等人,却不知这些人现在何方。
尤其是岳飞,自一年前他和自己在河东分别后,就一直没有此君的消息。
至于刘锜,一门都是高官,他这样的世家子弟,肯定要比岳飞上位的早。
“官家,王相公在门外候旨。”
听到房间里面暂时没有了声音,高问上前,轻声在门外说道。
“叫他在门外待着!”
赵桓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练出来的好军!河东战败、河北战败、陕西战败、山东战败,没有一路是好消息!”
没有一路是好消息!
看来大宋朝廷的败绩,是既成事实了。
王松进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在外面呆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这使得他心里莫名地有些腻歪。来自后世物欲横流、尔虞我诈的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了。
问题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赵桓这样做,无非是一种明摆着的暗示,你王松只是我赵宋的臣子,叫你怎样就怎样。
他讨厌这样的一种心术。
在后世,他就是顾影自怜的一颗屎坑里的臭石头,活的一直很自我。现在,他已经谦让了许多,却还是会遇到这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罢了,罢了,这就是帝王的专利了,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调整了一下心态,王松上前,向御桌后的赵桓肃拜道:“臣王松,拜见陛下。”
赵桓旁边三五步之外,一张镂空花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这便是帝王之师,耿南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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