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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不惜得罪曹爽且不吝以大功授之了,而夏侯惠的反应太反常了。
持续了片刻的沉默。
沾须沉吟的秦朗悄然舒出一口浊气,对夏侯惠沉声发问道,“稚权可是不愿意督骑奔袭马城?”
“元明何出此言邪?”
不料,夏侯惠的作答再次令他哑口无言,“方才我便说了,如元明有所差使尽可直言。今元明与田太守欲我督骑奔袭马城,此乃国事也,我岂有不愿往之理?”
呃,好吧。
秦朗张了张口想分辨几句,但想了想又闭上了。
虽然他心中有些窝火,觉得夏侯惠方才故意捉弄于他。
或许是有所觉罢。
反诘罢了的夏侯惠,还顺着话头继续发问道,“虽元明与田太守已然有了定策,但我有一事弗能解,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敢问元明与田太守计议时,为何定策乃是驱兵北上奔袭马城?我军既然已探悉贼酋轲比能的后手,何不将计就计呢?”
是啊~
既然都了然敌军所欲了,将计就计才是最恰当的策略啊!
魏军才是急着决战的一方。
而北上奔袭马城,不管成败都是打草惊蛇,反而会让轲比能不敢再与魏军对峙,转为远遁避战,那不就是让魏军此番北来的目的落空了?
退一步而言,袭破马城的漠北骑对战事的裨益也不是很大。
毕竟,轲比能的根基在漠南。
只要魏国不能将他漠南的根基给拔除,北疆边郡的鲜卑之祸就不会有平息的一天。
“唉”
不想,秦朗闻言便是一记长长的叹息,“稚权所虑者,昨夜我与田太守也商议过了,也一致认为我军如今没有将计就计的实力了。稚权莫是忘了,我等来并州之前,妄自出战的毕使君葬送了七千余步骑?”
废话!
我能忘了吗?
而且,我军怎么就没有将计就计的实力了!
只要你从骁骑营中分出千余骑,与七百豹骑合兵两千骑交给我督领,我便胆敢立军令状,在那两万漠北骑突袭时黄雀在后将之给袭破了!
带着如此想法的夏侯惠,刚想出口反驳,但猛然想起一个事来,便连忙遏住了话语。
待略略沉吟片刻,他才试声而问,“元明可知道,毕使君葬送的那七千余步骑中,披甲者有几多?”
“步骑人皆着轻革,步卒着铁甲者有一千两百。”
秦朗露出了一个苦笑,“所携斗械中弓弩各一千,且箭矢极多。”
原来如此!
这下,夏侯惠是彻底明白了。
以寡击众且是远道而来的魏军,人人犹对此战信心满满,其中一個因素就是敌我甲胄与斗械的巨大差距。
而毕轨却是将魏国这个优势给葬送了。
缴获了一千两百副铁甲,再加上汉家工匠冶炼的环首刀、长矛以及弓弩,可以让轲比能在强攻魏国车阵时极大减少伤亡。
甚至,若是他再多点枭雄心性,不惜以人命堆出魏国车阵缺口的话,说不定还能让着铁甲的部落勇士寻到破阵的机会!不管怎说,随着步度根携三万余落叛逃加入后,轲比能仅仅在漠南便可以聚拢近八万控弦之士来战了。
如此,魏军自是不能再将计就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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