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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姬已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算算时间,是岁初时怀上的。但家中没有过来人,她自己也不是很懂,便以为近来身体困乏、食欲不振是源于时节改易的关系,故而也没有寻医者来看。
待夏侯惠从军营归来,知她身体不舒适,便连忙请医者过来把脉了才得悉。
喜讯一出,举府欢欣。
不止是王元姬平日里对仆婢们很宽厚的原因,也因为夏侯惠在开心之余,大手一挥让孙娄给所有人都发了赏钱。
也不多,每人就十钱,但岁首、夏侯惠升迁与今日,这都是第三次发了啊~
倒是丁谧稳重些。
在给夏侯惠贺喜的时候,还提出了翌日便将他住在石泉松林的妻儿接过来博昌亭侯府住下,以便照顾与教王元姬一些养胎之事。
也让夏侯惠从欣喜中醒过神来。
在这年头,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生死关卡,而且幼儿夭折率十分高。
看看天子曹叡就知道了。
就连有太医时刻照看着的皇子都难逃一劫呢,更遑论其他人家。
当即,他便寻来了管事孙娄,念念道叨的嘱咐了好些事。
如让他翌日便遣人归去阳渠坞堡寻两三个子女多、经验丰富的妇人过来照看王元姬;如每隔旬日便要请医者过来把脉;还有注意饮食啊什么的。
搞得孙娄都变得紧张兮兮、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记漏了什么。
没办法,亢奋与紧张交织的夏侯惠,在叮嘱时时而反复、时而话语颠倒,把即将为人父的作态体现得淋漓尽致。
倒是当事人王元姬显得从容些。
此时的她脸上荡漾着淡淡的笑容、带着一缕犹不敢置信的惊喜,还有看到夏侯惠与平时判若两人的那种焦灼神情而心生暖意。
“夫君,莫要为难孙管事了。”
先是示意让孙娄离去,她才曼声细语道,“翌日不是要去给阿父贺生辰吗?到时候我再问问阿母就好了。”
她说的阿母是王肃的续弦夏侯氏,嫁入王家后也有儿女了,如何养胎等事情问她最是适合不过。
“啊,我怎么把外姑(岳母)给忘了。”
有些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夏侯惠让孙娄自忙碌去,走过来王元姬身侧坐下,“如此,就依着细君之言,翌日过府问问。不过,细君有了身孕,还能堪马车颠簸吗?若不,翌日我自己过去?”
“嗯夫君此言不妥。”
略略侧身,将头枕在夏侯惠肩膀上,王元姬声音有些慵懒的回道,“今我并非住在石泉松林那边,阿父生辰家宴,哪能不去?翌日让马车走得慢些就不颠簸了。”
“也好罢。”
应了声,夏侯惠将下巴抵在她发髻上,彼此静静的依偎着、感受着将为父母的喜悦。
只是片刻后,王元姬便抬起头来,倏然来了一句,“夫君,我现今有身孕了,先前提及之事,也应是时候了吧?”
对此,夏侯惠眉毛微挑,没有当即作答。
她说的事是纳妾。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纳罢。
因为这个“妾”是她陪嫁过来的小婢女。
依着当今世风,陪嫁小婢只要到了及笄之年,身份就自动转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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