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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常山,“……”
他果然不该抱有期望,看吧,希望落空,更痛苦了。
许怀义还在不解的追问,“咋了?马大哥咋这幅表情?难道觉得这条路不好?”
马常山忍着崩溃吐槽,“逃荒那算啥活路啊?那是实在没辙了,最后活马当死马医才会选的啊,而且,吃尽了苦头,九死一生后,最后有几个能活下来的?再说,又能往哪儿逃荒啊?咱这附近十几个州府都闹旱灾,除非一路南下,可往南太远了,半年走下来,就是一条壮汉都得去半条命,妇孺老人,想都不用想!”
许怀义听完,虚心求教,“那依着马大哥所见呢?咱总不能等死吧?”
马长山无奈的叹了声,语气晦暗,“已经有很多人家卖儿卖女度日了,当然,咱不能干那事儿,还有自卖自身的……”
许怀义截过话去,意味不明的感叹,“为奴为婢啊?可那样就没了自由身了,以后只能由着主家打骂发卖,哪还能算个完整的人?”
马常山垂着头,惨笑一声,“可那样好歹有口饱饭吃啊,还能攒点月钱,贴补下家里,不然还能咋样呢?”
许怀义问,“马大哥一身本事,肯定还有更好的出路吧?”
马常山道,“不瞒兄弟,我是想跟着镖局闯一闯,或是给大户人家当护院去,虽说有危险,但挣得多呀,先养活家小再说,你呢?”
许怀义道,“我?我还是觉得逃荒更好。”
马常山,“……”
这小兄弟不光憨直、还很天真固执啊。
俩人没达成共识,却也欢欢喜喜的散了,许怀义找到徐德寿时,他正蹲在旮旯角里唉声叹气,脸上早没了来之前的那点从容自信了。
“徐三叔,这是咋了?”
徐德寿郁郁的道,“怀义啊,我还是想的太好了,我只以为粮食涨价,大不了咱们勒勒裤腰带,熬过这大半年去,明年总不能还干旱吧?咱村里有水井,不愁喝的,勤快点的挑水浇浇菜地,再进山打点猎物,实在不行,还能自卖自身,大不了也为奴为婢去,可谁知……”
许怀义平静的道,“您也感觉到了吧?这世道怕是要乱了,先是抢粮,再抢银子抢人,反正已经脏了手,烂命一条,就没啥可忌惮的了,县衙现在还勉强能控制,往后呢?没粮食吃,人饿极了眼,老实的等死,不老实的呢?只会铤而走险,到时候,咱们就算安安分分的在村里苦熬,他们能由着咱们吗?”
“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才是真没了活路。”
徐德寿一脸灰败,喃喃道,“那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呢?”
许怀义道,“您信不信?首先要离开的就是他们,说不定,已经有人开始往别处走了,他们家大业大,比咱们更怕被抢。”
“他们离开去哪儿?青州城里?也对,青州城里有守备军,啥强盗草寇都不敢去惹事儿,比县里安全多了,那咱们咋办呢?”
许怀义见他还是不肯面对逃荒的事实,也是无奈了,“徐三叔,咱们先去找找高二叔和徐大哥吧,看看他俩打听道啥有用的消息了吗?”
徐德寿下意识的点头,“好,去找他们,咱们再一块儿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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