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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分财产之前,他就到过东院,和二凤两口子商议,两家是不是可以做成一个阄儿,把应分得的财产分到一起。
生产队现有的这点财产,有的是不能拆开分割的,比如胶皮轮子的马车,还有那十多匹拉车种地的骡马。
“我倒是没意见。就是我这残废的身子,会拖累你的”,马广远说着话叹口气,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已残存的那一点大腿。
“叔你没意见就行!你是帮我家拉石头出的事儿,我不能撒手不管啊。我这就跟瘦主任说说去”,李大青说的仁至义尽。
二凤送他走在院子里,低声问他,“把牲口和地都分到一块儿,你就不怕……”,她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怕啥呀,你不就是担心村里有人说闲话吗?”李大青听明白了她的话外音,嘿嘿一笑说:
“闲话天天有,不听自然无。我光棍儿一个啥都不怕!只要我们行的正,不在光天化日下做坏事,把日子过好就得了。”
“啥时候做坏事也不行”,二凤用食指顶了一下他的腰,随即感恩似的扶了一下他结实的胳膊,眼光柔情的看了他一眼。
生产队解散了,马广远回了家,没有了一份全年的高工分,家里两个孩子还小不顶事,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夜里想想这光景,她真的睡不着。
如今有了李大青的帮衬,两家人并成一家人一样,她的心里敞亮了许多。
分财产的那天热热闹闹的,除了队长和其他队里的小干部,脸上是失去了那点儿权力的沮丧,村民们都是喜气洋洋。
别看以前,他们把生产队长捧在手心里,见面递烟到家敬茶的,无非是想得到一星半点的照顾。
今天要分财产分土地了,以后各干各的农活,也就不需要生产队长的照顾了。生产队都散伙了,以后哪还有什么生产队长,大家的肩膀都一样高了。
坐在生产队的土坎上,二凤扭头笑着,朝不远处的李大青挥挥手,喊过了他悄悄说:“你这还没结婚的火力壮,你去抓阄吧,没准儿能碰上个好运气。”
“试试就试试!如果抓不好,不许后悔啊”,李大青使劲搓了搓手,后悔出门时没把手洗干净。
没有让她失望,他果真抓到了一头黑色大公驴。那头驴皮毛油光锃亮,一看就是下地干活的好材料。
二凤牵着那大黑驴的缰绳,就差高兴的跳起来了。
会计算了算驴的价钱,按人口估算,两家又贴补了生产队五十六块钱。
有驴没车也不行,李大青相中了自家院里的大柳树。
跟小脚老太太一商量,娘沉默不语——那树,是留下来给她做棺材板的,等她百年后,要用上的。
院里本来是两棵大柳树,大青爹得了癌症离开的那年,放倒了一棵。
“娘,这分了牲口分了地,以后咱家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您肯定能长寿百岁”,李大青宽慰着娘的心,“我放倒它,就栽一排新树,等您到了百年,早就长成材料了。”
打消了小脚老太太的顾虑,成功放倒了院里的大柳树,李大青又去了乡里大街上的修车铺,买回来一对儿废旧的汽车轮胎。
他请过来木匠“叮叮当当”的一顿忙活,做好了一挂木制新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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