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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延的话犹如一道利刃,狠狠割开秦征内心经久未愈的伤口,仿佛将那伤处变成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
叫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你给我闭嘴!”
他扬声厉喝,恨不得拔剑割下唐延那三寸不烂的舌头。
唐延知道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他拱手道,“属下今日肺腑之言,是念及秦大人往日对属下的提携之恩。”
“忠言逆耳利于行,请秦大人好自斟酌,唐延告退!”
唐延走出门,一个杯盏砸到他鞋跟处,啪一声瓷器脆响。
“谁要听你的肺腑之言,滚出去!”
见他步履从容地消失在转角处,秦征气得全身发抖,躺倒在太师椅上用力喘气。
秦夫人端着唐延爱吃的点心走出来,听到杯盏碎裂声,才发现两人闹掰了。
“这是怎么了,你糊涂了,怎能在这时候与他置气?”
秦征用力闭上眼,压着怒意道,“叫他滚!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夫只当从未认识过他!”
秦夫人在他耳际说了什么他不知道。
脑海中,只不停地回响着唐延说过的话。
半生戎马,赤胆忠心……
他闭着眼,痛苦地笑出声来。
是啊,不是唐延,也会是别人!
祁天威是什么人,他难道不清楚吗?
十六年前,左成贺回京之前,他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当时的他被嫉妒之心蒙蔽了双眼。
分明是一起征战天下的生死同袍,凭什么他们武三家可以荣封武侯,世袭承爵,而他,就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车骑将军!
要知道,他为了替先帝拖住敌军死守孤城,可是付出了绝嗣的代价!
而先帝,又是如何薄待他的?
难道就因为他年纪最轻,与老定国侯相差了足足一辈,就可以厚此薄彼吗?
因为心里怨恨先帝,所以在察觉到祁天威对先帝下慢性毒的时候,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当看着先帝身体日渐衰弱,命不久矣的时候,他又觉得心中难安。
先帝送信给左成贺的那封信,他曾经截下,可在犹豫纠结了一整夜之后,他终究没有打开上面的封蜡,任其原封不动地送了出去。
他告诉自己,那封信,便当是他秦征还了先帝当年的提携之恩。
可惜的是,左成贺还是来晚了。
皇帝在殷岐的提醒下做足了准备,两人联手设下连环毒计,最终,左成贺不但没能救下先帝,查明真相,反而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他也曾无数次庆幸,自己当年没有不知好歹地蹚这一滩浑水。
谁料,时移世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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