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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廷头靠在她肩上,没有声音。
栖迟转过脸去看他,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垂下的眼帘上沾上了雪屑。
她用力将他抱紧,身上似没了热度,声越发轻颤:“没事,三郎,没事,都结束了,我们胜了……”
“别忘了你还要带我走遍北地。”
“我和占儿还在等你回来……”
“三郎,听见了吗?”
近卫上前来扶,曹玉林带着人马也赶了过来,李砚紧跟在她身后。
前方驱逐了突厥残部的罗小义也正返回。
听见了吗?
北地在你手中守住了,和之前每一次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寸土地被侵占。
战事会造就英雄,也会造就疯子。
疯子已被除去,我的英雄能否回来。
风雪席卷,天地无声。
只余栖迟低低的声音:“三郎,我们可以回家了……”
一个月后,瀚海府。
街头熙攘,比起过往热闹了许多。
解九自铺中完成一笔清算,将账册交到秋霜手中。
秋霜拿了,转头又恭恭敬敬地送到栖迟手中。
“东家近来又亲自经手商事了,这是好事,如今太平了,咱们的买卖也好做了许多。”解九边笑边说。
栖迟轻轻拉了一下帽纱,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铺子。
所谓的家国大义,在权贵手中不过是追名逐利的伎俩,在前线将士眼前却是真刀真枪的厮杀。
而最终,白骨堆砌,都是为了实现一个遥不可及的太平。
如今刚刚太平,哪怕能有五年,十年,那也是最好的回报了。
出了铺子,栖迟坐上马车。
新露带着占儿正在车里等着,一见她进来,占儿就稳稳地走了几步,到了她身边。
栖迟拉着他坐着,说:“去官署。”
新露说:“家主今日也要替大都护过问政事吗?”
“去看一看。”她轻声说。
马车顺道去了官署,到了地方,护送的近卫进了门,不多时就携带着八府十四州上呈的奏报走了出来,悉数递入车中。
有官员走了出来,垂着手,恭谨地送栖迟的马车回府。
这已是这个月来的常态,他们已习惯大都护夫人暂时操持着瀚海府的一切。
从铺中、官署,再回都护府。
栖迟几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安北都护府是她的家,安北大都护是她的夫君,那便该替伏廷撑起这一切。
她拿着奏报走回主屋,一份一份放下后,看向屏风后。
占儿从她身后稳稳地走着,已迈着小腿径自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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