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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贬值了,那他们的负债不就减少了?而且手上的粮食,麻布也都一一升值,刚好可以无债一身轻啊!
况且在平息战乱后,朝廷为了安抚黔首肯定又有针对黔首的免役免税。如此一来,关中和黔首都无损失,受伤的也只有忙于买命的各地豪强。
行动力很强的刘瑞有了计划便叫人商议。
张汤颜异抵达彭城郡后便一脸菜色,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清查账本,将在任的官吏和告老还乡的官吏都拎去问话才摸到亏空的大致轮廓,然后在长久的沉默后开了个小会,将其上报给刘瑞。
正巧刘瑞打算找当地的豪情借人借钱,所以在两位近臣提到彭城郡的亏空后,他也是脸色阴沉地让张汤和颜异都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
“这事儿先不声张,孤日后再找他们满满算账。”手背崩出青筋的刘瑞缓缓说道:“你们带的人应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账本也都看好。”
“等孤解决完吴王和齐赵两地的藩王后再找他们慢慢算账。”
“诺。”张汤与颜异对视一眼,明白太子动了杀心。
难怪百家都要抑商。
就连对经济十分敏感的管仲范蠡,提起商人也都是赞同朝廷进行遏制。
当然,遏制也得张弛有度。
若是学了明清两代和西汉前期的魔幻操作,受苦的还是最底层的劳动人民。
………………
太子被皇帝派去巡视楚地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吴赵齐的探子。
近日赚得盆满钵满的吴王立刻理性蒸发地要出兵彭城郡,活捉那个与他同姓的王八蛋后让刘启那厮儿也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好在刘濞付诸行动前,季心拦住了刘濞,几乎是以死谏的姿态说道:“大王,关中善诡计,若是令人假冒太子引吴国的士兵攻击彭城郡,借此分散吴国的军力,那咱们的布局可就全毁了。”
季心堪称字字珠玑,声声泣血道:“大王愿赴项王之辙乎?”
这把年纪的人要么不怕死,要么比常人更怕死。
而吴王刘濞不幸是后者,所以在季心一番“肺腑之言”后,他可耻地犹豫了,随即扶起替他找来宝马贤才的爱臣,虚心求教道:“若无中尉,孤只怕要着了关中的道,就此落得回国自刎的结局。”
“大王信任臣,臣自当为大王尽心谋划,肝脑涂地。”季心一副受宠若惊的姿态,借着刘濞的动作起身后继续说道:“大王虽如勾践般卧薪尝胆数十年,攒下这足以调动十万兵马的家资。可吴国富矣,虽有楚风,但也是
歌舞升平了十几年,和关中的军队相比不仅经验不足,更是缺了几十郡的供给啊!“
“关中坐拥巴蜀之地,南北两军亦是在先帝时就多次参与平定战乱。“
“敢问大王,以吴之郡县,吴之士兵,能与关中匹敌乎?”
刘濞没有回答,但中大夫应高却脸色阴沉道:“自是不能。”
“是以大王要似当年的齐王齐王刘襄般找到一个大义的名分,并且不能如刘襄还未登上宝座便骄傲自满,以至于勋贵离心,宗室不喜,这才让先帝一脉捡了便宜。”经过一番高强度的间谍工作后,季心的脑子与口才都有了不俗的长进。
所以说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就比如说现在。
刘濞和中大夫应高完全没有怀疑季心的话,甚至还大加赞赏道:“中尉所言,令孤醍醐灌顶。”
一想到自己这个领头人很有可能被赵齐两系的瘪犊子们抢了果实,刘濞便对共谋大业的伙伴们产生杀意,同时还有一层忧虑——齐系和赵系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那也是高祖之后,比他这个高祖的侄子更为正统。
要是真把先帝一脉拉下王位。
那么按照兄终弟及的惯例,也该从先帝的兄弟那脉里挑出新皇。
而跟口碑很差,先帝在时就不去朝见的刘濞相比,隔壁的淮南王刘安无论是德行还是正统性都要高出刘濞一截。
况且淮南王刘安近期也是派儿女结交关中权贵,然后摆出礼贤下士,斯文有礼的模样。
呕!
一想到淮南王刘安的做派,刘濞先是嘲笑对方的软骨头,然后被对方那和先帝一个德行的假皮恶心到不行。
呵!都是对那把椅子有心思的人,你装成这样给谁看呐!
有了疙瘩的刘濞在让季心退下后于中大夫应高说道:“匹夫之见也不全无道理。”
“毕竟是在关中混了几十年的人,而且还被皇帝折腾成那样……就是再勇猛的人也会如惊弓之鸟般思虑过多。”应高回道:“如此看来,彭城郡那儿兴许是个陷阱。大王可前往不能为此分散吴国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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