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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繁有意气她,慢条斯理地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得到正妻之位尤不甘心,非要我来做妾,压我一头才满意。如今,痛快了吗?”
何言碧被她拿话一堵,只觉得心肝肺都疼起来。
而谢雁行一回府就来了这里。看到她这样僵持着照旧是冷淡待她,看得何言碧怕了,他才开口,也不是和她说的。
对那几个拦她的侍卫说:“以后不许夫人再踏进这里。”
――
长久的压抑让何言碧难以承受。她想过和离,可上一回她能和离,是因为夫家不比何家,不敢拦她。可现在,朝中没哪个敢惹谢雁行。她们何家自然也不敢,而且还要紧紧攀附他,一定不会同意。
最重要的是,即使到了现在她也依旧贪恋将军夫人的名头。
这样几夜辗转,突然一个念头成型,然后再也忘不掉:她想杀了何繁。
可她的那些手段根本用不到何繁身上。谢雁行把何繁的院子保护得铁桶一样。
她就忽然想起曾在穆家时,意外从一个大夫口中得知的一个方子,她还从未用过。她记得那个大夫同她说过:“这个药下在饮食里,症状与疫病无异。”
她在妆奁最下层,把药翻出来握在手心。
――
谢雁行又要出征了。
边境狼烟四起,他职责所在,还是要离开京城。
临行当夜,他穿着铠甲去何繁房里同她道别。
何繁对他虽不是冷眼相待,但总是淡淡的,问她才肯答话。他也不在意,把她的手攥进自己掌心,轻轻收拢的五指间,她指尖软软地搭在他手上。他问她:“小繁,你会等我回来,对吗?”
何繁轻轻笑,房里一盏小小的灯点着,灯影里她的笑意淡淡的,美又不真实。她想了想,终于松口:“会啊,我会等你回来的。”
谢雁行一走又是一月。她身体越发差了。
手伸过去拿药碗,青环劈手夺过去不许她喝。青环随她进了将军府,处处照看她的饮食起居。也谨慎极了。
“凡是离了我眼的药,都不能喝!”这药是屋子里另一个侍女端来的,青环不放心。到背人处倒掉后重新熬了药端回去。
虽然青环也讨厌谢雁行,但不得不承认他一走,整个宅子里都阴森森的。有一个何言碧在,与妖魔鬼怪无异。哪怕有侍卫保护,她也要看好自家小姐。
可即使青环细致再细致,何繁的身体依然还是迅速消瘦,更是在几日后发起高热。
她躺在床上,毫无不适的感觉。现在就是耗着时间,等着离开。
青环到处给她找大夫,可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一个不是摇着头走的。
她不想青环做无用功,把她喊过来交代,“青环,等我走了,你就回到何家吧。或是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她把钱财珠宝通通留给她,算是她这个“假小姐”给她的一些补偿。
自从何繁病倒,何言碧就掐着时间来她院子里大闹。
她强势起来,每一句话都带着煽动,领着被说动的家仆前来。而青环满脸的泪,死死靠着门不许任何人进去伤害小姐。
几个佩剑的侍卫护着堵门的青环,一面架着往前冲的家仆。
何言碧隔着两步远站着,面色狠厉,“我看今天谁敢拦我!”
她推波助澜般开口:“我早问过大夫,她是生的疫病!你们护着她,是要害死全府的人吗?若将军回来责问,自然有我担着!”
外面的嘈杂都是背景音乐,何繁在床上做着她短暂一生的回顾和总结。
何淳得知她为了救他在将军府做了妾室,不再肯继续做官,倒是开始学着帮父亲打理生意。
果然一切的结局都没有变。以后何家会成为首富,她也还是要死。
青环拼命堵在门口不许何言碧带人闯进来。谢雁行留下来保护她的人与何言碧怂恿来的家仆僵持不下。
何言碧的声音可真尖利啊,何繁听着门外的争吵虚弱地笑了笑。
她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自己的死本可以与她无关。可她这样闹一场,堵死的是她自己的路。
何繁听见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难得天终于放晴,不知道下一个世界会不会也有这么好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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