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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略作思索,说道:“公子,得先负荆请罪,要不然你这腿恐怕保不住了。”
陆二公子定神一道:“有理!得先负荆请罪!”
陆山又道:“还有你可得叫先生,可不能叫小姐了,王无双和老爷是平辈之交,你要小一辈。”
陆二公子犹豫问道:“会不会把她叫老了,反而更生气了。”
陆山道:“怎么会呢,大家都这么称呼。”
“那好!我们先赶回去负荆请罪。”
……
王婉之从陆府转回自己住的府邸,这时天色也暗了下来,折腾了这么一下,王婉之脸上的疲惫之色更浓了。
燕语倒是兴致勃勃,笑道:“小姐,这陆二公子还算机灵,居然知道先负荆请罪,要不然他这腿断定了。”
王婉之淡淡应了一句,“陆二公子年未及冠,年少轻狂而已,算不上大奸大恶,真断他一条腿,倒显得我逼人太甚。”
“小姐,你饿了吧,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晚饭。”
“不急,先跟我到书房,我要给元镜先生写封书信。”
书房内漆黑一片,燕语忙快步先行,将书房内的灯火点亮,很快屋内变得明亮,暖红的灯光给这充满书香气的书房笼上一层温柔的颜色。
“小姐……”
燕语回头,却见小姐已经坐在书案前,亲自研磨,于是又点了一盏灯,手里拿着灯,脚步轻轻走了过来,将灯台放在书案前端,照亮整个书案,便于小姐书写。
待墨水浓稠,王婉之手执铜笔如拈羽,似泼墨作画一般,缓缓而书:
元镜先生台鉴:
弟见兄字如面晤,兄见弟字如是否。
迄今未见复音,念兄日积,瘟疫一事,幸得兄之高见,弟茅塞顿开,不负兄望,今苏州百姓皆安,得兄所赐。
与兄相识数年,未能谋面,深以为憾。
时偶独坐,海天互望,空有萦思,依依耿耿在心,无可告慰。
惟捡兄之手书,读兄之字,恍觉兄在眼前,甚感欣慰……
今邀兄于九月十五,苏州城外洞庭西山缥缈峰共赏圆月。
沥胆为诚,弟当恭候兄之大驾。
书不尽意,见面详叙。
蒹葭敬启。
王婉之一口气写完,或许因为激动,脸儿在灯光映照下,显得红扑扑的。
燕语轻声问:“小姐,你决定了。”
她知道小姐心中早就想与元镜先生见面,只是迟迟未决,却不知道又为何突然做出决定。
王婉之轻笑:“此乃我平生夙愿,本来我打算等水利工程完工之后,亲自赶赴扬州相遇,可又怕再耽搁下去,他年老,走不动了,又或者……可就终身遗憾了。”
王婉之说完轻轻松了口气,“你明日一早就将此信寄出,做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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