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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守忠不断盘算着胜率。
正当他心中犹豫不决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支军队从西面而来,沿着运河前行。
与之并行的还有一支规模庞大的漕船船队!
安守忠定睛一看,对方用的乃是河北叛军的旗号,于是心中立刻大喜!
援兵来了!援兵终于来了!
安守忠激动得几乎落泪!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那支队伍在清河县城城外停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走上前来,却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沉声问道:“安将军,好久不见呐,敢问贝州战况如何?”
此人名叫张忠志,原是范阳将领张锁高的养子,后来主动投靠了皇甫惟明,是皇甫大帅的亲信。
而安守忠是安禄山的义子,属于“前朝余孽”,平日里并不是很受皇甫惟明待见。
要不是能力出众,根本不可能独领一军。
因为皇甫惟明的立场,张忠志跟安守忠之间,也是一向都不怎么对付。
之前张忠志被安排到黎阳那边独领一军,配合李归仁作战,作为南下河南的先锋,他显然比打偏师的安守忠更受重用。
皇甫惟明派张忠志前来,其实也是表达了对安守忠作战不利的不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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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银枪孝节军就在东面十里地装载马匹,张将军带兵突袭一波,必能将其大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安守忠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突然抓住张忠志的胳膊,双眼凸出,看上去就如同输红眼的赌徒一般,想要最后一把翻本。
张忠志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胳膊,从安守忠手中挪开。他跟对方可没那么熟,更不可能只听其一面之词就行动。
张忠志摇摇头,打着官腔说道:“安将军,如今敌情不明,不可妄动啊,而且还有件事……”
张忠志对身旁不远处的张休招了招手,后者慢悠悠的走上前来,对安守忠说道:“安将军,皇甫大帅已经组建了讨贼都督府,张将军担任都督,并兼任行军大总管,节制所有参与围剿银枪孝节军的部曲。真定、范阳等地,都有兵马参与围剿,也包括你部在内。”
张休的语气很冷漠,显然,他上次回去复命的时候,皇甫惟明也表达了明确态度。
安守忠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妙,他明白,战局已经发生了变化,或者叫量变产生了质变。
方重勇屡屡在河北有出其不意的行动,疯狂打脸河北叛军,如今已经成为了皇甫惟明的心腹大患!
简单说,就是方重勇把皇甫惟明给彻底惹毛了!
“拜见张都督。”
安守忠不情不愿的对张忠志抱拳行礼道。
他知道麻烦的事情要来了。
果不其然,张忠志冷哼一声,指了指周围地面上随处可见的尸体说道:“安将军,昨夜怕是发生了一场大战吧,是赢了还是输了啊?歼敌多少?那边烧焦的是什么,看样子是马厩对吧?莫非安将军是焚烧自己的马厩诱敌?”
张忠志阴阳怪气嘲讽道。
他也是久经战阵的将领,一看便能猜到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夜贼军突袭贝州,一把火烧了马厩。我部周贽将军带兵前往迎敌,不幸遇难,末将甚为悲痛。”
安守忠捡着好听的说,只字不提自己昨夜因为昏厥,对城外兵马见死不救的事情。
他的算盘打得响,反正死无对证。
可惜张忠志原本就是来者不善。无论安守忠给出怎样的回答,张忠志最后都会找茬的。
“本督第一次遇到见死不救之人还如此哀伤的,安将军不去做戏子可惜了。
来人啊,将此贼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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