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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复杂地拱手,霍良道:“怕不是只找您那么简单——柳大人一早就提审了楼掌柜。”
提审?脸色沉了下去,他拂袖:“区区护卫,谁给他的权力提审本官的犯人?你们也就由着他来?”
说罢跨上旁边衙差牵来的马,拉了缰绳就走。
“大人。”霍良骑马跟上两步,吞吞吐吐地道,“楼掌柜倒是没事,您不必太担心,倒是您自个儿,还是多做些准备为好。那柳大人拿着通判的印鉴,咱们不得不听他的。”
楼似玉没事?宋立言神色松了松,又觉得更纳闷了,她都没事,霍良这一副天快塌了的表情是为什么?
跨进县衙大门,宋立言看见里头的架势,得到了答案。
“来人。”柳寒挥手,“把犯人给我带上来。”
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带着黑面罩的人涌出来,上前想押他,却被他看得畏惧不前,只色厉内荏地朝他道:“还不快进去?”
宋立言扫视一周,跨步踏入公堂,看向旁边跪得乖乖巧巧的楼似玉。
“大人回来啦?”她仰脸就对他笑,兴高采烈地道,“奴家今儿给柳大人招供啦。”
这语气,活像是学堂里得了先生夸奖、回来讨赏的小孩儿,可她说的内容实在是无法令人愉悦。宋立言沉默了好一会儿,问:“招什么了?”
“奴家有意在曹老爷寿宴的饭菜里下毒,意图谋害柳通判,全是大人您指使的!”她挺着小胸脯,骄傲地道,“奴家还收了大人一百两黄金,您看看,全在这儿放着了。”
“……”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宋立言实在听不惯她这般说话,很想把她拎起来抖一抖。不过眼下重点不是这个,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瞧见了半盘子黄灿灿的金块。
“我来这儿就听说宋大人是个为民除害刚正不阿的好官,本想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在大人身上,却不曾想出了这么一茬。”柳寒痛心疾首地敲了敲放金块的木盘,看着他道,“大人有什么要申辩的吗?”
他既然这么问了,宋立言就诚心诚意地开口:“本官没有要害柳通判的理由。”
“这事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柳寒冷笑,“大人你一无阅历,二无功绩,直接从京都来上任了浮玉县县令。个中缘由,柳大人清楚得很,正打算过了中秋便降你的官,却不曾想被你先动手谋害了。”
宋立言眼神古怪地看向他,要是没记错,那天在医馆里,其余师兄弟都将他当成上清司之人。可不对啊,若当真是上清司的人,怎会不知道他来浮玉县做什么?罪名扣得莫名其妙,用意也让人不明所以。
认了吧。
——正疑惑呢,他突然就听见了楼似玉的魂音,带着点揶揄的笑意,轻飘飘地传进他脑海里。
宋立言侧头看她,还没做什么呢,这惯常爱唱大戏的人就惊恐地睁大眼,蹭着地往后挪去:“大人别瞪奴家呀,奴家也是逼不得已才说出去的,奴家怕死呀!”
“……”本来没瞪,这下倒是真忍不住狠狠瞪她一眼。
楼似玉那可怜的小模样哟,顿时更真实了,肩膀发颤,眼神也不停闪躲,还求救地看向柳寒。
“宋大人没有什么要争辩的了吧?”柳寒问。
闭了闭眼,宋立言选择了沉默,任由后头的一群人上来,将他押往大牢。柳寒半点没松懈,跟他们一起前往牢里,待人都退下之后,伸手掏出一把琉璃锁,轻轻往牢门上一扣。
牢房四周顿时浮上一层只有他们才看得见的结界。
“委屈大人了。”柳寒笑着朝他颔首,“知道大人厉害,不过这法器也厉害,您要是闲着无聊,倒是可以与它玩玩。”
厉害的法器……困神锁吗?宋立言伸手轻轻一碰,结界泛光,将他狠狠地弹了回来。
果然。
轻吸一口气,宋立言捻了捻手指。困神锁是上清司里仅次于灭灵鼎的东西,不同的是灭灵鼎会灭妖,这锁却是能完好无损地困住一切活物。不过,按理来说它应该是被奉在京都的祠堂里的,没道理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被用来对付他了。
“您发现了吗?”楼似玉的声音凭空响起,带着点叹息,“您那上清司里头,有问题的人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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