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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的命,是要他的命的人保住的,说来饶舌,但这是铁打的事实。
王居住进六如居时,左齐捉了名士的妻小威胁要他们闭嘴,利诱王家、杨家、庄家的长房支持大楚朝,成功压制住江宁的民心士气
对于军师使的瞒天过海之计,左齐是一万个心服。
终于王居下令,十天后要拿唐寅血祭,血祭之后,秦桧会率领大楚文武百官回江宁,正式登上大宝。
所以当王居给唐寅三天时间放风,左齐没有异议,派出全部人手确保唐寅不会出意外。
军师算无遗策,王居更不是无智之人,有他拘着唐寅,唐寅和他那少得可怜的帮手,根本无法施展手脚。
但从唐寅现身,用三言两语扣住数百人的心思,一曲满江红唱得满楼正气昂,左齐开始认为,军师漏算了唐寅,王居做错了决定。
十天后,今晚他就得死,否则这些日子在江宁的一切布设全会化为乌有。
明天,最晚后天,那些名士就会舍了妻小,公开喊话号召江宁人反大楚。
墙头草的世家,哪边风强哪边倒,压根不能指望,盘面就翻了。
看见楼里掉下一个人,唐寅慌忙前去救治,露出大片背门。
机不可失,左齐决定违抗王居的命令,扬手为号,发动手下刺杀唐寅。
他自个扣住匕首,混在赶去保护唐寅的百姓里,冷不妨刺个几刀,江宁顶多乱个几天,几天后这些顺民就会畏缩听话。
草原上的羊再多,只要牠们怕了,放弃挣扎,一只狼就能全部吃光。
「伯虎快走,这里有刺客。」
左齐没料到会有人看穿他的企图,不要命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可笑的是,那人用尽吃奶的力气,却能拉不住自己的步伐。
转头一看,不就是什么破诗社的诗首吗?
一进城,左齐便听人提过这个蔡明坚,在江边吹了一会儿风就病了几个月的窝囊废,敢坏了他的好事。
反手一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怕蔡明坚死后僵直死揪不放,没想到还没使劲甩开,蔡明坚先松手软趴在地上,嘴巴啊啊重复着:「伯虎快走……」
「没用的软虫。」
左齐抬脚在蔡明坚的脸踩上一脚,耽误不到三息,唐寅还在追之可及的距离里。
暗叫了一声:「哪里跑?」
起脚再追,却有八九个书生挡住去路,他们脸上流着马尿,挂着鼻涕,脚径自抖着,虚弱又顽强组成一道墙。
「他奶奶的,闪开,唐寅的人头是我罗一刀的。」
罗一刀不是左齐的人,趁火打劫的不止是左齐的人马,其他人也都不落人后冲上,但他们也遇到用人肉绞成的绊马索。
「唐公子你快进去,这里让我们挡着,有人去搬救兵,官兵马上就来了。」
唐寅想留在外头也做不到,被人硬拉带扯推进楼内。
「走,全部都走,你们打不过他们的,别为了送命。」
朝外头喊完,唐寅冲着在二楼,正以一敌四的王居怒吼:「你这老王八是怎么带人的,连几个人都管不住,快叫他们住手,江宁发生民乱,秦桧铁定登不了基,你怎么跟你的主子交代?」
唐寅早识破王居的身份,将计就计跟他耗着,努力争取到的时间,却被不听号令的人给毁了。
「宗师,我看是宗屎,狗屎的屎。」
大爆粗口,全无形象可言。
王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狠瞪着唐寅。
「看什么看,有种给人当奴才,就要替主子把差事办好,快去拦人,信不信我明天炸了秦府给你看,等秦家的人死光,看秦桧会不会继续跟你一样当狗?」
见萧千敬还等着偷袭王居,唐寅把铁枪掷向他,逼得他退后:「打什么打,你们打得过人家吗?一群丢人现眼的家伙。想让你兄弟留着全尸,就放他出去稳住局面。」
要控制伤亡,就不能再逞凶斗狠。
萧千敬几个让出路,就见王居冷冷一哼,纵身破窗跳下楼。
落地后一个翻滚,罗一刀的脚筋被砍断,抱着脚踝,难以置信看着王居:「杀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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