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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太爷,那咱怎么办?”我慌的问了句,老木匠就说一句,“弹,接着弹,她也就哆嗦两下,这个时辰她还破不了封!”
有老木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拎起墨斗线接着弹,可老爹身子还是有意无意的把我往后面挡。老木匠瞅着发笑,没说啥,但老爹这意思,我心里明白的很,他是怕万一有个啥闪失,好歹能替我挡上一招!
哎,一辈子还不完的父母恩呐!
时间紧迫,我父子俩弹得飞快,那红棺材时不时颤抖一下,本来我还有点发憷,但一而再,再而三,听上几回也就没啥感觉了。
按老木匠说的,墨斗线两指一寸,有横有竖,如同一张大网一般,把这红棺材包的死死的,等斗线弹完,那红棺材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也就这时,我就听见外面嗡隆隆的滚起了雷声,老木匠开门一瞅,黄石口上空,黑云翻滚,闷雷阵阵,雨还没下来,就好像憋着那一股劲儿,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我抬头瞅了眼,整片天阴沉的发灰发暗,那种天气已经不单单是漆黑,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诡暗晦涩,单瞅着就让我心头发凉!
“哎,好些年不见这种天儿了!”老木匠摇摇头,“记得上一回见这种天儿,还是四十多年前呢!”
“四十年多年前”我念了句,低声问道,“老太爷,四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木匠望着门外的天,许久,他笑着点点头,“四十年前,和今天一样,是个杀人流血夜,不是她死就是我活!”
“只不过当年站在这的,不是我”
“是我太爷爷?”我慌忙问了句,老木匠扭头望了我一眼,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却终究没再说下去!
老木匠没说,但我好像也明白了几分,那个人应该就是我太爷爷,不过,我想不通,那个杀人流血夜里他为什么会跳河自尽,还有,和这个红棺材里的女人,又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三代人都过去了,她还不肯放过我们!
老木匠没说,我也不敢再问,但我紧听着,那红棺材嗡隆隆又响了起来,我心头一惊,难道黑狗血都震不住这红棺材了?
也就这时,老木匠扭身走过来,我眼瞅着,八九十岁高龄他竟一把抱起那大石墩子,踉跄两步,砰的一声压在红棺材上。石墩子一落,红棺材彻底没了响动!
老木匠笑了笑,拍了拍那红棺材,“我说这玩意儿你还记得吧,嘿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找回来的!”
呲啦凄厉的两声,就像指甲划在了棺材上,好像挺愤怒的,我惊得问了句,“老太爷,这石墩子是什么玩意儿?”
“石墩子,这可不是什么石墩子!”老木匠摇摇头,“这是霸下扛石碑,霸下也名赑屃,乡下俗称王八驮石碑,一肩能扛起三山五岳,压住牛鬼蛇神!”
“只是不知道,如今这王八驮石碑,还能压得住她几分了!”老木匠正说着,忽然,呼呼一阵狂风猛吹开了门窗,哐啷啷的砸的只响。
老木匠脸色一变,猛跑过去,“快,关好门窗天气要来了!”
老木匠猛关上门,我跟老爹也赶紧去关窗户,三伏炎热的天儿,这大风一吹过来,寒颤颤的,竟吹得我发冷,比隆冬三九的西北风都来得渗人!
风一卷过来,紧跟着,豆大的雨点也落了下来,风雨伴着惊雷,漫天的闷雷翻滚,一个个大劈雷围着黄石口上空,不要钱似的乱响一片!
祠堂外雷雨翻天,可祠堂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老木匠冷着张脸,望着门口一声不吭,我跟老爹面面相觑,也不敢吭一句话,那种尴尬的寂静中,忽然,哐当一声,门响了!
“来了,他们来了”
老木匠冷着脸,一言刚落,砰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就如同我独自在此的那一夜,那般诡异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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