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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了,我不欺负你了。”邱鹿鸣骑车就走。
“你啥意思?”郑伟一把拽住她的自行车后座,邱鹿鸣不得不又跳下自行车。
“这不明摆着么,我从小就这脾气,改是改不了了,你又是个受不得欺负的,只能算了呗。赶明儿,我再找个愿意受欺负的去!”
“那我服了!服了还不行吗?”郑伟跨在自行车上,弯腰伸手抓着邱鹿鸣的后车座,歪头向上瞅着邱鹿鸣,真像个可怜巴嚓的大狗,如果邱鹿鸣少认识他几年,真能信了。
“真服假服?”
“真服了!”
东北的小年轻们,起码她的男同学们,绝大多数都是不肯服输的,一句“我是你爹”准能引发一场斗殴,就仿佛不立刻打上一架,对方就真的会变成他爹一样。在小一些,比如谢光那么大的小小子,更是不可能开口说个“服”字,即便自家老爹的腰带打断了,都不带说句软话的。
郑伟都二十六了,是老油条了,这家伙面相看着就不大老实,内里更不老实。但邱鹿鸣没忍住,嘴角翘了起来。
郑伟自然是发现了她表情的变化,板起脸来说,“邱鹿鸣,就你这臭脾气,在同学堆儿里惹事,在单位也惹事,要没你哥、没有我,早让人欺负死了!你说就你这样式儿的,交给谁我能放心?”
“不劳你费心!”
“那不行!这么艰巨的任务,必须我亲自执行!”
“神经病!”邱鹿鸣伸腿去踢郑伟抓着后座的手。
“哎哎~踢不着!”郑伟一松手,邱鹿鸣踢了个空。
他正得意,邱鹿鸣已经骑上自行车走了。
“你慢点!”郑伟跨上自行车跟了上去。这几天老马帮他分析过,依着邱鹿鸣的性子,就只能顺毛捋了,换称呼要顺其自然润物细无声,交工资定名分,也要选择好恰当时机,实在不行就找未来老丈人助力,而不是像前几天那样,一上来就急三火四地,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最后一嘚瑟么!
郑伟心下大定,紧跟在邱鹿鸣后头骑车,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看她骑车优哉游哉的样子,也能猜出她因为赢了自己,而心情不错,说不定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呢。
郑伟心情也跟着好了,心中安慰自己:跟自己的女人,论什么输赢!老马讲话了,二十年前就已经给人当牛做马了,现在想翻身已经来不及了!
郑伟正想着,就见邱鹿鸣在韩美芬家门口停下来,冲着正晾衣服的韩母喊,“王姨,晾衣服哪?”
——这姑娘驴是驴了点儿,但心眼很好使,看不得人受苦。郑伟又想。
韩母抬头笑,还特意多看了郑伟一眼,“鹿鸣啊,中午下班了?我刚给俺家你叔洗了两件衣服,放到外面滴答滴答水。”
“嗯!这样滴答水,比洗衣机甩干的好熨烫。对了王姨,刚才路过医院,我看到美芬都出院了,付新阳和她婆婆给接出去的。”
“哦。”韩母微微一怔,依然笑着说,“美芬这孩崽子,总说她婆婆比我好,看来是真挺好的。”
“我才不信,当然是亲妈最好了!”邱鹿鸣咯咯地笑着,“王姨那我回家了,有空去我家玩儿!”
“哎哎,有空来啊!”
“哎!”
也算是情报传递完毕了,郑伟又跟着邱鹿鸣骑车继续走。
邱家大门口,郑伟得意地看着门前台阶,“啧啧,这小活儿干的,就是个漂亮!”
这不起眼的五级台阶,郑伟可是又返工了两次,终于给修得板板正正,手艺绝对不照老瓦匠差!
邱鹿鸣推车上了台阶,咣地一声,用前轮撞开家门。
这个狠心的女人,头都不回一下。郑伟喊,“呦呦我走了,明天见!”
还不回头!
“明——天——见!”郑伟扯着嗓子大喊,喊完骑车就跑。
路边杨树上的喜鹊惊得喳喳乱飞,邱鹿鸣气得追到门外,听见跑远的郑伟哈哈大笑,又扯着嗓子嚎,“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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