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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祝殿下新禧安乐岁岁平安（第2页）

裴渡“嗯”了一声。

简简单单的一个“嗯”，顾姈实是听不出他的情绪。

廊庑安静，气氛忽而尴尬起来。

顾姈绞动着手指，总觉得这会儿该说些什么，索性将困扰多日的问题问出口：“巳火节那日我喝醉了，很多事都记不得了，不知有没有对殿下说些奇怪的话？”

裴渡默然不语。

那夜她喝得烂醉，无论是那句问询，还是那个吻，他都没指望过她事后会记得。

顾夫人的态度，就是顾家的态度，不记得也好，反正有些阴晦之事提早叫她知道了，也只会让她感到恐慌，甚至于……逃离他。

沉默不过四息的时间，顾姈一颗心渐渐提起来，袖笼下的手紧了又紧。

裴渡将她紧张的情绪收尽眼底，半垂眼帘，淡淡道了句：“没有。”

话落，却见她松了口气，好似卸掉千斤重担般笑了笑。

裴渡眯起黑眸，心中不解。

她只问自已有没有说奇怪的话，难道没担心过在一个男人面前喝醉，是件很危险的事么？

正想着，顾姈又说：“这外头冷得很，殿下不回金华殿么？”

走廊这边只能隐隐听见金华殿的丝竹管弦乐声，裴渡瞥了眼灯火阑珊处。

“还有要事处理，不回了。”

顾姈点了点头，似想到了什么，后退半步：“那我就提前祝殿下新禧安乐，岁岁平安。”

少女眉眼弯弯，眸光灿然若星。

裴渡有一瞬间的怔松，许是这声新年祝福取悦到了他，浓眉舒展开来。

“顾小姐可有什么新年愿望？”

愿望嘛……

顾姈想了想，道：“我希望家人都能好好的。”还有殿下，能顺利登基，庇佑万民。

大概是她的眼睛太过清澈纯粹，没有半点世俗贪恋，令裴渡有些意外，随即极慢地笑了声。

“既是愿望，顾小姐为何不为自已求？”

顾家既不缺权势，也不缺地位，已是世上众生难以企及的高度。愿望这般模糊，如何好实现。

顾姈只是轻笑摇头，她想要的很简单，就是这一世不再重蹈覆辙。

当然，这个愿望，得她自已去实现。

裴渡敛眸，掩下眼底的阴晦。

“出来已久，我该回去了。”顾姈屈膝行礼告辞。

廊壁的烛火摇曳出少女长长的暗影。

若是不曾得到过，那些阴暗心思或许还能扼制，可他已等不及了。

裴渡盯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廊檐投下的一道阴影恰好落在他深邃的眉骨之上，隐没于阴影中的半张脸庞，眼底阴戾在恣意疯长。

回到金华殿，殿内笙歌曼舞，乐声靡靡。宴上宾客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文氏看了眼顾姈，眉尖紧蹙：“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主要是她方才注意到，谢砚书和裴渡都离开了金华殿，这几个人可别碰到了。

顾姈抬头，一副没事人般朝她笑了笑：“透口气而已，母亲别担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