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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你兄长唤来。”
“元瑶姑娘为何不亲自进去?”薛坤冷笑一声,确也在她身后驻足片刻,倒还未猜出她来此究竟是何目的。
“揽月楼的账簿!”元瑶也懒得跟他再废话,重重一哼,旋即抛出账簿一说。
薛坤忙收敛笑意,面色铁青,怔神几息,遂狐疑道,“元瑶姑娘既愿交出账簿,定有所求。不妨直言!”
“林尽染的下落。”
薛坤微微怔神,望了她有一会儿,才道,“元瑶姑娘口口声声唤他夫君,竟不知他现下何处?”
“多谢。”元瑶听罢薛坤这番话,已知揽月楼并未有林尽染的消息,索性也无须逗留。
“且慢。”
元瑶身形一顿,冷声道,“还有何话说?”
“元瑶姑娘迟迟未能进林府的门,既做不成二夫人,又何须独守空闺,薛某······”
‘歘’
寒光应声掠过,仅是一两息的功夫,元瑶的素手已然落在腰间,缓缓垂下,“若是再出言不逊,莫怪我手下无情!”随即转身离去。
薛坤望着元瑶的倩影,抚上面颊,顿觉温润,捻着鲜血,浅尝一口,笑骂道,“这个疯婆!看来,林尽染如今已是下落不明,须得尽快查清原委!”
正如江宁时那般,若非是林尽染遭遇不测,元瑶定不会无端前来揽月楼,如今竟愿用账簿交换,料来真是不知去向。
元瑶本该依李时安的意思前往明园,与杨湜绾一同照看林府产业。可当下着实是神思昏乱,故而仅是去明园交代几句。毕竟来往青楼的有朝中百官,进出香水铺子的可是各府官眷,兴许也能探听到些消息。
是时,积善寺寒园内的阁楼,淑贵妃方先后送走两位不速之客,正蹙眉凝思,二皇子紧随而至。
“母妃,染之当真已被父皇羁押?”
淑贵妃犹豫了一下,才道,“薛坤传来口信,元瑶早间去过揽月楼,欲用账簿换取林尽染的下落;李时安也擅闯了翰林院,似是求韦邈和崔秉志打探林尽染的行踪,不曾想弄巧成拙,当众开罪他二人。这等情状,倒不像是装的,若说林尽染已被羁押,应也不是空穴来风。”
二皇子倒吸一口凉气,在屋内负手踱了几步,“母妃可知,前夜染之在文英殿内似与父皇起了争吵。”
“林尽染圣眷正浓,纵使殿前失仪,你父皇若要秘密处置,定然会有所保留。”
淑贵妃的语调阴寒如冰,宫内之事,自然要比早已分府别住的老二知晓得快些。祁墨率禁军闯进文英殿,若不是为护驾,也仅剩缉拿殿内之人的可能。而当下仅有听闻林尽染入宫的消息,却未有出宫的准信。
此时,的确是林府几近大乱的良机,可这也仅仅才第三日,还未有确凿的音讯。
“母妃可要稍加试探?”
淑贵妃抿了抿朱唇,低垂的眼眸下一片阴影,冷声笑道,“看来你已有人选?”
“长安城里,与染之有过节的,也不在少数。”
淑贵妃端起茶盏,细品一口,提醒道,“将其踩在脚下,再施以恩惠。此举予旁人倒还有几分可能,用在林尽染身上,怕是机会渺茫。”
“他能记得儿臣两分人情,也足矣。”
二皇子不知为何,于林尽染生起一种情投意合之感,尤其是历经清风的命案后,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此前林靖澄的顺水人情,难道他就未有这等情绪吗?
淑贵妃的唇角微微一僵,林尽染固然诗才绝艳,可老二似乎俨然忘却当下的处境,若再三留手,恐是要遭反噬。
“你府上的曹意清,林尽染可是救过他一命,且又为他沉冤昭雪,此人你敢用?”淑贵妃并未有直言相劝之意,当下这个儿子似乎已陷入迷瘴,只得从旁人入手,看能否令他趁早领悟。
二皇子哪能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思,莞尔一笑,“母妃宽心,若染之未有投诚,曹意清与府内杂役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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