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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仲廷颤颤巍巍地垂下眼眸,“微臣担心齐王耍什么阴谋诡计暗害皇上,便斗胆打开了箱子。”
“是什么?”看他的表情,皇帝已经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谭仲廷张了张嘴,实在开不了口。
他若有所思扫了一脸镇定的殷岐一眼,咬咬牙,朝身后两名御林军侍卫挥手。
两人当众打开了木箱。
瞬间,一股腐臭之气蔓延开来。
“这是!”
离得最近的几个朝臣猛地捂住鼻子,目露惊恐,连连倒退。
“这到底是谁!?”
有文臣已经失声嚎了出来,随即难以克制地吐了一地。
木盒中,两个沾满深红血污的头颅爬满蛆虫,大半张脸已经腐烂,若非熟识之人,根本认不出他们的身份。
尉迟信被罢职入狱后,一个殷家的旁支顶替了他的位置。
那人一眼认出了那两张脸,惊呼一声,“殷、殷正,还有殷临!”
他猛地看向面色骤变的殷岐,“殷尚书!你快过来看,是殷正和殷临!”
殷岐匆匆上前几步,顿时眼前一黑,身子也跟着猛地晃了晃,
一旁的谭仲廷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若无其事地挠了挠鼻孔。
双腿发软的殷岐紧跟着栽倒在地,几个户部大臣都在瞬间伸出手,无奈离得远了些。
殷岐早已顾不上旁人。
他一双浑浊的老眼瞬间老泪纵横。
天杀的齐王!
他费尽心力栽培出来的庶子,还没来得及为殷家握稳军权,建功立业,就这么折损了!
这一切,都是杨伶这个叛国投敌的贱人害的!
“殷尚书!”
几位熟识的朝臣七手八脚地扶起他,他却是面色惨白,就这么坐在金銮殿地板上,久久没能站起来。
龙座上的皇帝远远瞥见那两个不堪入目的头颅,眼底怒意汹涌。
他身上的燥热,也催动了胸口阵阵闷痛。
金銮殿下弥漫着腐烂的臭气,更叫他几欲作呕。
“祁天麟!简直欺人太甚!!”
谭仲廷忍着打颤的双腿开口道,“皇上,这还有一封信,也是那些人留下的……”
一说话,皇帝和殷岐瞠目欲裂的目光齐齐落到他身上。
谭仲廷只觉头皮发麻,在心里直把那几个没抓住人的衙役骂个狗血淋头。
“上面封了蜡,也没写收信人的名讳,微臣没敢打开。”
喜新走过来,接过谭仲廷手中信一看,却是忍不住咋舌。
他的表情有些诡异地将信呈到皇帝跟前,皇帝扫了一眼信封上的两个大字,陡然眯起眼,“把信打开。”
喜新撕开信封,里面没有异香也没有其他异样,这才递给皇帝。
皇帝看了半晌,目光奇怪地落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左兆桁身上,似乎带了几分同情。
自从杨伶投敌,左兆桁就一直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本想罢免他的职务打入天牢,可因为左倾颜与祁烬的关系,这才一直按着没有动他,没想到……
“定国侯,这是杨伶那逆贼写给你的……”
“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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