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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为自己的错寻找其他理由。
任由心口万蚁噬心般的疼痛,向胸腔周围蔓延,逐渐麻木。
他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掌心,哑声低喃,“我用自己研制的攻城器具,摧毁了咱们苦守多年的城池,辜负了那些为守城流血牺牲的边军将士,侮辱了定国侯府的门楣……”
喉间腥甜翻涌,他狠狠咽了下去,盯着慕青,“你说的没错,是我对不起东陵百姓,是我罪该万死!”
他执起掉落在地的长刀,将刀柄放到她手心,摁紧。
眸色认真而执拗,“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也没脸再求你原谅……青儿,你杀了我吧,便当是全了你我夫妻多年的情分。”
慕青长睫轻眨,眼底蓄满的泪悄然滚落,砸在他手背上,刀柄上。
也砸在他心坎上。
“杀了你,顾千殇就能退兵吗?”
“杀了你,北境战死的将士就能复活吗?”
“杀了你,东陵百姓便不再受苦受难了吗?”
慕青隔着水雾,凝视他猩红的眼眸。
“我说过,死很容易,可那是逃避,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左成贺喉间如卡了石块,死死按捺着翻涌的血腥味,“那,你想要如何?”
慕青抬起眼皮,神色已经恢复了沉静,仿佛手背上的濡湿是别人的眼泪。
她凝着他,郑重其事,“让我进宫。”
左成贺摁着她手背的掌心一紧,“我若不答应呢?”
掌心一疼,慕青口吻淡然平静,抽出手掌,“我本来也没打算经过你的同意。”
左成贺瞳孔微缩,用力捏着温热冷硬的刀柄,想问她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回来,又怕再将人惹恼。
两人一时无言。
半晌,慕青的声音划破了沉默,“云溪跪在半路拦我,说了你在北戎的事。”
左成贺一颤,就听她继续道,“既然有病,就该吃药。”
此刻,他眼眸幽黑,深不见底。
思绪繁杂,心口压抑,全身都透着不对劲。
沉默许久,终于憋了一句,带着极力克制,“你在同情我?”
慕青眯眼,面容依然平静,“你果然该吃药了。”
“我不需要!”他忽然沉脸,咬紧后槽牙,眼底浮出一抹戾气。
这些年蕴藏在骨子里的凶狠陡然迸发,“我不用吃药,也不需要你的同情!”
慕青摸出从云溪手里拿来的药瓶,倒几颗在掌心,左成贺下意识抿唇。
下一刻,慕青将药拍进自己嘴里。
“你……”左成贺一着急,还没问出声,柔弱无骨的手臂绕上他的脖子,红艳的唇吮住他微启的薄唇。
舌尖猝不及防一推。
苦涩的药丸子被送进口中,带着眼泪的咸湿。
他下意识想要咬紧牙关,却又舍不得推开她。
懊恼地将苦药咽下,瞬间反客为主,伸出铁臂按住她的后脑勺,再也不容许她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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