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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阳离开宫城,在嫁衣府邸串了个门,等嫁衣回来之后,将之前跟太子聊的事说了一遍,让嫁衣先有个心理准备。
等到太子出殡,从离都到大嬴皇陵的时候,必定会有事情发生。
说完之后,嫁衣眉宇间略带一丝担忧。
“你可知,以如今的情况,太子那边看似没什么人,可是一言一行,有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会被嬴帝知道?”
“自是知道。”秦阳笑了笑,一点都不怂。
他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的。
嬴帝就算是一字不差的知道他说了什么,也不会在意的,嬴帝只会在意结果,他的计策,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嬴帝本尊不要出现,以此来为前朝埋个坑。
这叫困得要死的时候,睡不着,有人给他递了个安眠枕。
从原本的本尊没法出现,变成了主动不现身,性质立马就变了。
嬴帝不说记他一个好,却也百分百的会大力配合。
因为嬴帝跟太子一样,都没得选择。
明面上,秦阳是给太子一个新的选择,更好的选择,实际上,是给嬴帝一个完美的选择。
而他跟前朝有仇,抽冷子下黑手捅黑刀,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他要真说自己这么做,是对大嬴忠心耿耿,抛头颅洒热血,估摸着嬴帝反而会多想了。
如今的局面,便如同三国杀。
嬴帝是主公,前朝是反贼,中间还有忠臣,有看起来是忠臣的反贼,有只为了自己利益自己想法的游离者。
还有秦阳这个貌似忠臣的内奸。
要赢得这场游戏,他就要暗地里把控局面,把控节奏,不能让主公和反贼谁势大,谁陷入劣势,最好是势均力敌,让这俩血厚的家伙先互相耗血。
等到俩都残血的时候,他这个脆皮内奸,才能一鼓作气,将主公反贼统统弄死。
而且他还不能被忠臣发现,被发现了他也是输。
想要赢得这场游戏,他内奸的身份就不能暴露。
毕竟,暴露了之后,甭管是主公还是反贼,还是忠臣,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他。
他想弄死嬴帝,又不是想让大嬴陷入长达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纷乱,他没那么多时间。
大嬴不能大乱,起码在嫁衣有能力镇压乱局,顺利上位之前,肯定是不能大乱。
等到嫁衣上位,他才有机会,去毁掉嬴帝最大的依仗,斩断他与大嬴神朝之间的联系。
没有了这偌大神朝的支撑,没有神朝气运尽归一人,以往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强者,可能就能反过来将他按在地上,让他叫爹。
……
宫城之内,太子依然跪在画像前,死寂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光彩。
没选择的时候,才会自我攻略,觉得这唯一一个选择,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正好还能用自己的死亡,去给嬴帝埋个坑。
要说大彻大悟,坦然赴死,倒也是真的,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才会觉得,自己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没什么才会去想要什么,没钱的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只是看得开而已,真要是一夜暴富,看看谁会说:不,我不想成为有钱人。
有钱人才会这么说,我压根不喜欢钱。
所以了,太子说他想去见见他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曾经见过的地方,倒也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想这么干,可是以往没机会。
如今失去了一切,自觉要死了,反而觉得这些事,成了最大的遗憾。
若是有选择,他也想丢弃掉如今这个谁都避如蛇蝎的太子身份,好好的走完最后的路程,弥补一下遗憾,多些自由。
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被秦阳说动了。
他现在只要想到,他如今的死亡,都是被人安排好的,都不是自己的选择,心里跟梗了一块大石一般难受。
……
另一边,嬴帝孤坐高台,眺望着离都的繁华。
他的身后,一位内侍,一点一点的将秦阳跟太子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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