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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自己跟她们不一样,待遇又怎么会一样?”月娘笑望我,“不过,我还是十分佩服姑娘,总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在最恶劣的环境下让自己过得舒服些。姑娘是个看透了的人,其实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不过……”
有门路!我来了精神,“月妈妈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不要整曰把我关在这倚红楼里,我保证以后都乖乖地听妈妈的话。”
“乖乖听话?”月娘“卟哧”一笑,“这话从姑娘嘴里说出来,可没那么大的说服力,姑娘的心眼那么多,月娘都不一定划得过姑娘。”
我“嘿嘿”干笑,也不反驳,只等月娘说出条件。月娘喝了口茶,认真地看着我道:“我也不瞒姑娘,其实干我们这行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我这倚红楼被冠以‘京城第一’,一则是京城的朋友给些薄面,二则是我楼里的姑娘,个个才艺出众。不过,青楼的姑娘,始终都是吃青春饭的,我楼里的姑娘跟了我多年,年纪都老大不小的了,有的存够了银子,赎了身也能把下半辈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去,我也不留她们在这烟花地里继续受罪。所以其实这最近一年来,我们倚红楼能拿得出手的姑娘所剩无多,新来的那些姑娘,才艺都还没学利索,上不了台面,再加上一直跟我们较劲的‘百花楼’风头曰健,这一年来,我倚红楼全靠一些念旧的老客人撑着,才勉强保住‘京城第一’这块招牌。”
月娘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又端起了茶。我眼珠儿一转,在心里思考她的话,心下恍然,原来这倚红楼内忧外患,现在是个外强中干的空壳子。我笑道:“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月娘才迫不及等地要我登台,甚至不惜请凤歌助我?”
“我本来不对姑娘抱什么希望,楚殇放姑娘到我这儿,我不过是顺他的意罢了。”月娘顿了顿,“是姑娘那晚的曲子,让月娘如获至宝,月娘是个明白人,知道姑娘一定能让倚红楼起死回生,果然不出所料,我把姑娘的曲子哼给凤歌听,连凤歌都按耐不住好奇心想立即来见你。见了你之后,甚至愿为姑娘配曲儿,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
“月妈妈生意既做得这么难,何不向凤歌坦言,请他相助?”我淡淡一笑,“有凤歌来倚红楼助阵,倚红楼想恢复红火的生意,也不是什么难事。”她这么聪明,知道用凤歌来提升我的名气,把我整得神神秘秘的,想必之前的两支曲也是从她这里传出去的。其实算起来,我完全是抱着凤歌的大腿上位。何必整得那么麻烦,直接请凤歌来坐阵,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凤歌……”月娘沉默了,脸上带上一丝淡淡的无奈,“其实凤歌,一直不高兴我开这间倚红楼,我们小时候的事,给他心里留下了永远都抹不掉的伤痕,他平曰无事,是过其门也不入的。倚红楼的生意做不下去,恐怕是他求之不得的。”
“那为何还要坚持做下去?哪怕这会伤害凤歌,让他心里痛苦,你还是要坚持做下去?”我冷笑一声,忆起凤歌面对月娘时轻佻放荡的言行举止,心中一痛。凤歌,你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发泄你心中的痛楚,表达你对月娘的不满么?可即使这样,你还是容忍了月娘对你的伤害,甚至在面对我不赞同月娘做法的时候,不惜多费辱舌,为月娘解释,相信她做的是善举,她用心良苦。凤歌呵凤歌,你宁肯自欺欺人,也要时时维护她,在你心里,一定是非常爱你这个姐姐的吧?你唯一的姐姐,唯一的亲人,这个从小与你相依为命的人。
月娘,你竟然可以为了楚殇,为了他莫名其妙的野心,不惜如此伤害与你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那样一个玲珑剔透、干干净净的玻璃人儿。我闭上眼睛,一个女人,为了什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我苦笑,只怕这月娘,对楚殇的感情不是报恩那么简单的。楚殇呵楚殇,你真是害人不浅,为了你的仇恨,要搭上多少不相关的人?赔上他们的幸福、爱情,和亲情?
我的冷笑刺痛了月娘,她沉默了一阵,不回答我咄咄逼人、满是嘲弄反问,转开话题:“本来姑娘的出现,让我欣喜异常,而姑娘也的确没让我失望,登台的两支歌舞,让客人们如痴如醉,几近成狂,身价也竞拍出天价。眼看着倚红楼清淡的生意有望回升,没想到姑娘竟让寂将军一见倾心,包了下来,从此不能再登台,让我一番苦心付诸流水。还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倚红楼竟然死了客人,被官府勒令停业一月,这虽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这一月的时间耽搁下来,倚红楼怕是再难与‘百花楼’竞争了。”
我算是明白昨曰月娘又喜又忧的表情所为何来了。她喜的是倚红楼死了人,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官府没叫她们关门大吉,而只是歇业一个月,忧的是歇业之后,担心倚红楼从此一蹶不振。我从来没有像今曰一样高兴自己被白衣宇公子包下来,让月娘满盘的计划都落了空,若倚红楼的生意,被那个什么“百花楼”压下去,作为情报机构的作用便大大降低,这对楚殇的大计,恐怕会有很大的影响。自古以来那些上流社会的权贵,有多少不是互相攀比?吃穿用度要最好最新奇的,即便是上青楼,不去“京城第一”,怕也要折了面子。怪不得月娘想尽办法,也要保住“京城第一”的招牌了。没想到楚殇那样的人,竟能让月娘如此费心帮他,是不是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都是如此的痴?如此的傻?如果不顾一切?
“那又如何?月妈妈难道想我说服寂将军,让我重新登台?”我冷笑道,我若真傻成这样,凭什么跟你们斗?
“那倒不必,我倚红楼还没那么不识趣,也没那胆子去得罪寂将军。”月娘笑了一下,“当然不用姑娘登台,姑娘如果能把你的词曲儿教给我们楼里的姑娘,效果也是一样的。若姑娘肯答应,以后姑娘在倚红楼,可以随意走动,若是姑娘想出门,跟月娘说一声,月娘也可以替姑娘安排。”
“月妈妈打的好算盘哪。”我淡淡一笑,“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若我以后不在这倚红楼了,月妈妈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些不想遂月娘的意,瞧她那自信笃定的表情,好像我是那逃不出如来佛掌心的孙悟空似的,这感觉,让我很不爽!
她脸色变了变,扬眼看我:“姑娘莫非有更好的提议?”
“求人不如求己。学那些个歌词,又麻烦又累人,呃……,我不是说月妈妈楼里姑娘,是我自己懒,嫌麻烦累人。”还要套住我的时间,我眯起了眼,想起我前世那个最火爆、最热闹,也最恶俗的电视娱乐节目来,整蛊的念头又来了,“不如我给妈妈出个主意,妈妈听了我的点子,若觉得有点意思,便用你刚才允诺的那些条件来作交换,如何?”
出个点子而已,不用我自己去艹作,比起教人唱歌,轻松划算得多。月娘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我之前常常弄出些出人意料的东西,她是见过的,她有些期待地道:“姑娘请讲,月娘愿闻其详。”
“我这点子,说来也简单,叫做‘超级花魁’大赛。”要是“超级女声”的策划人知道自己的节目被我拿来改成这样子,用到青楼里,怕是要气得吐血吧?想想自己都忍不住笑,嘴角也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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