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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吓着了。”萧问远坐到陈荣旁边,安抚似地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自动忽视他惊到瞪圆的眼睛,笑着问:“陈哥,你昨晚为什么要跟人去酒吧?”
陈荣其实能感觉到萧问远之前一直在和他刻意保持距离。
因此对于萧问远现在的举动,他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还在做梦,不做多想地如实回道:“他们说十几年过去,好不容易聚一次,恰好还没有老婆盯着,都吵着要去酒再开第二场,而且。。。。。。”
他支吾着不知该不该说,萧问远问:“而且什么?”
陈荣又犹豫片刻,才道:“我正好心情不好,想着借机喝点酒。”
“为什么心情不好?”萧问远又问。
“萧问远,我已经奔四了,我的同学不管事业如何,也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就剩我一个人高中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陈荣道,“同学聚会时很多人还调侃我,说我不止是脸,连心智也没变过,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好猜。”
他似乎真把现实当成了梦境,缓缓诉说着,“我前段时间其实也想过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可老板说我找不到真心待我的,会同意跟我结婚的女人大概率都是为了钱。”
“再说了,连我老板那样的在家都要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有概率挨打,不对,明渊好像说过只拽头发,不打老板的。。。。。。总之,我觉得我婚后可能会过得非常非常惨。”
“我觉得我不可能十项全能地照顾一个人,不说别的,我从来没做过饭,到现在每天吃什么还全靠点外卖抽签,所以我放弃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了,那天和老板说这个话题时,我其实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可。。。。。”
陈荣顿了顿,道:“萧问远,我看不懂你,每当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朝你迈出一步时,你不是犹豫好久,就是慢慢后退,无论如何,你总要和我保持一个可怕的固定距离,不退不进,若即若离。”
最后,他又抬头看着萧问远,一双略大的眼眸明亮清澈,清澈到让人一眼就能望到底,轻易看透他的内心。
若是这般近距离对视,还能让人清楚看到自己。
对视片刻,陈荣先一步垂下眼帘,像是怕美梦易碎,声音变得极轻,“就像现在这样,你永远不可能主动靠近我。”
他说着还语气里还多一丝纳闷:“真是奇怪了,我都这么大人了,居然还会做春梦,还连着做了两次。”
萧问远:“。。。。。。。”
一时间不知道该可怜小宠物,还是该心疼自己。
“陈哥,你为什么以为是做梦呢?”他用手改捏着陈荣的脸,还微微上了点力道,“觉得疼吗?”
陈荣嚷了个“疼”字,又愣了两秒才逐渐反应过来,不等他彻底意识到这就是现实时,又听萧问远道:“陈哥,不是做梦,这就是现实。”
“你不必再鼓起勇气往前走,就此歇息或是退回原点都随你心意,中间的路我会全部走完,直到你口中那个可怕的固定距离消失不见,不再是若即若离。”
经常反应慢半拍的锦鲤这次反应极快,瞬间明白萧问远这话意味着什么。
胆怯的锦鲤害羞起来,烧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昨昨晚,不会也,也是。。。。。。”
萧问远没有否认,笑着反问道:“陈哥,你还记得自己昨晚都答应了我什么,又做了什么吗?”
以为是梦,答应表白了,还亲。。。。。。亲了!
锦鲤的脸烧得更红了,甚至还想把薄被当池塘立马缩进去,却被萧问远抢先拦住了,他故作遗憾道:“原来陈荣你以为那些都是做梦啊?”
不等陈荣回答,萧问远又问:“陈哥,你现在清醒了吗?需要我再认真问一遍吗?”
陈荣的超快反应力用完了,慢半拍地结巴道:“问,问什么?”
“问陈哥你是否同意和我在一起。”萧问远道,“我这人其实挺糟糕的,脾气差,爱顶嘴,工作危险需保密,还要不定期地失踪,所以。。。。。。”
萧问远轻叹一口气,道:“所以你无需勉强,可以直接拒绝我,当然了,你也要给我重新追你的机会。”
那一瞬间,陈荣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险些疼出眼泪才确定不是自己又做梦了,萧问远这是真开窍了。
虽说在陈荣看来萧问远这窍开得有些莫名其妙,可他不懂该怎么拒绝,又或者是心底有个声音让他不要拒绝。
好像这句话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锦鲤自己都忘记了原因。
六月初的平燕开始逐渐炎热,正午的阳光也从明媚变得燥热,猛烈的阳光自大开的窗间毫无保留地照进来,有一小部分照在了陈荣的眼睛上。
阳光有些刺目,刺得陈荣的眼前出现一闪一闪的黄色光斑。
陈荣明明从未去过西北,可这一刻,他竟莫名想到西北时常吹起的漫天黄沙。
那漫天黄沙,亦如此刻的阳光,晃眼又不完全遮盖视线,却让人下意识闭眼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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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荣下意识伸手揉着眼睛,晃眼的黄色光斑消失不见,恍惚间似乎看到什么人停下了脚步,灵魂深处说不上来缘由的彷徨与遗憾化作清泉从心底涌现,带走了眼底形如黄沙的光斑。
待他将手拿开,重新睁开眼时,清澈的眼眸里清楚地印出眼前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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