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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从房间里出来时,天色已经黑透了,瞧见立在面前的谢誉,就黑着脸没好气道:“你走来走去的累不累,我都差点没忍住骂人。”
谢誉讪讪的。
一旁坐在小板凳上打瞌睡的陶亮,听到动静起身一边揉眼睛一边道:“少爷是担心三小姐,三小姐身上的伤狰狞可怖,看着就怪吓人的。”
老妇人唏嘘道:“小姑娘不简单,换成别的人,早就受不住了。”
谢誉忙道:“那三小姐怎么样了?”
陶亮立即溜须拍马的道:“咱阿婆出马还能有治不好的伤吗?明儿一早三小姐就能活蹦乱跳了。”
说着便殷勤的上前,给老妇人捶背揉肩,“您辛苦……”
老妇人很受用的翘起嘴角,见谢誉伸长脖子往屋里瞧,便转过头揶揄的对陶亮道:“估计你家少爷今夜是不用睡了。”
陶亮偷乐。
老妇人斜觑着魂不守舍的某人,“想守着便守吧,反正年纪轻轻熬得住,我去你屋里睡。”
谢誉瓷器般的面皮,泛起了一抹微红,“外祖母辛苦,晚饭做好了,您先吃了饭,再好好休息。”
下楼时老妇人还不忘嘱咐,“把房间给我收拾干净喽。”
房间里燃起了灯,谢誉先到床边看了看唐嫃,老妇人将她收拾得很干净,换了干净的衣裳。
小脸上的脏污擦净后,便显出了十分的脆弱,高热还没有退下去,苍白中又染了一抹潮红。
即便是睡梦中,她仍然眉头紧锁,小手攥着被子。
谢誉怕惊扰了本就不安的她,动作很轻的将血水一盆盆端出去,并将床前的脏污都清理干净。
夜里唐嫃醒了两次,喊着要喝水,她烧得不认得人,抓着他的手哭。
一会儿喊舅母外祖母,一会儿喊姐姐老爹,最多的还是恭王叔叔……
谢誉见她浑身烫得吓人,大半夜跑去叫老妇人,被老妇人用鞋子拍出来。
虽然他相信外祖母的医术,可万一要是烧坏了怎么办?
谢誉就用冷水浸了帕子,一遍一遍的给她擦额头和手心脚心,直到凌晨她没那么烫了,他才疲惫的坐下趴在桌上眯了一觉。
唐嫃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房间里没人。
自己抬手摸了摸,头好像不烫了,也不疼不晕了,整个人都松快了。
唐嫃委实又惊又喜,本来以为自己病得很重,一脚踏进了阎王殿,没想到这才一个晚上,就有这么明显的好转。
那阿婆的医术也太好了吧,感觉可以与外祖父媲美了。
唐嫃坐起来低头看看,身上的伤都被处理得很好,全部敷药包扎了起来,只用手按压时才会觉得痛。
这种感觉就像压在身上的大石头突然被撤走了一样。
唐嫃光脚走到窗边往外看。
没有瞧见阿婆的身影,院中只有陶亮在劈柴。
将目光放得远些,就看到谢誉在湖边挑水,正往小院这边走。
眼前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有生活气息,他们做得熟稔,好像这些事情做了很多遍。
房门从外面推开,老妇人瞧见趴在窗户上的唐嫃,笑得爽利又亲切,“醒啦,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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