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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伟大神圣地安格鲁,早在几十年前上议院就颁发了规定,一旦有国民取得了正式的乐师资格,那么其本人将自动获得贵族的身份,以及与男爵相同的地位。
不需要服兵役、不需要上税,甚至不需要遵守法律,犯罪之后只能由专门的法庭进行审理。一切对于乐师的冒犯都是对王国的侮辱,罪加一等。
而这样的地位对于乐师来说,只不过是最基本的尊重。因为更加出名的,是乐师一旦大开杀戒就会带来噩梦的恐怖名声。
曾经在哈默林地区,一个村庄在雇佣一名流浪乐师赶走了山贼之后反悔,拒绝付出酬金,并且打算武力驱赶他。恼羞成怒地乐师吹起竖笛,控制着那群翻脸无情的雇主们集结成了队列,唱着歌,跳着舞,为自己挖好了坟墓,然后彼此割开手腕,躺进了棺材中去。
全村上下,鸡犬不留。
至今那个乐师还名列通缉榜单第六十二位,称号‘哈默林的竖笛手’。
和它相同的,还有数十个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睡前故事,譬如制造出七个魔像攻破城堡,弑杀女王的白雪乐师、操控兽潮袭击村庄,掠走老外婆的红色帽子、附身在长鼻子木偶上掐死说谎小孩儿的傀儡师、为了一双水晶鞋,用南瓜车绑架王储的灰色女妖、将自己的半身改造成鱼,呼唤风暴淹没‘王子舰队’的海洋巫师……
这些故事有的是无稽之谈,有的却是实际存在的事件改编,上面的故事里,还有好几个当事人躺在通缉榜单上,十几年没有挪过排名。
无数或真或假的惊悚传闻中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血泪,或许有些妖魔化了乐师……但至少说明了一点,没人愿意平白招惹一位乐师。
而现在,维托偷走了乐师视若性命的乐器……
“我认识一位乐师,我们去找他!”
叶清玄重新将单簧管塞进箱子里,不由分说地拽着维托走出风车。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好,我会让他帮你摆脱掉这件事。”
叶清玄轻声说:“维托,不论那个乐师是谁,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可是已经晚了啊,叶子。”
维托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了,神情变得苦涩起来。
他回过头,看向四周:“他已经来了。”
在密林中,忽然有恶臭的风从最深处吹来,带着腐烂的气息。
树叶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昏暗地夕阳已经快要落下海平面了,最后残留光芒照亮了枝头上的枯萎树叶,还有从远处蔓延而来的氤氲雾气。
那雾气缓慢地从四面八方延伸过来,宛如活物。看起来极慢,却瞬间将他们淹没。迷雾中无数诡异地影子闪过,一片灰白色中裹挟着令人作呕的湿冷。
在恐惧地喘息中,叶清玄听到一个低沉得嗓音在隐约地歌唱。
“阿瓦隆桥要塌下来,塌下来,塌下来……”
于是恶臭地雾气从四面八方升起,越发地浓厚,令人不辨东西。像是有怨灵拉扯着他们的手脚和头发,令他们的奔跑骤然缓慢起来了,几乎无法喘息。
“用铁栏把它筑起来,铁栏杆,铁栏杆……”
于是,铁片摩擦的声音,从苍白中传来。
就在低沉地歌声里,叶清玄感觉到怀中的箱子在震动,是其中的乐器因为熟悉的歌声而共鸣,向着主人发出自己的声音。
骤然间,无数铁片交错的尖锐声音划破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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