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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伟相信她!”江侍伟哈哈一笑,“侍伟相信她?!谁相信侍伟!侍伟就是因为一直相信她,才一直傻了吧唧的做着棋子,我呸!”
曹天安眉头紧皱,拉江侍伟在椅子上坐下,“侍伟,你不要着急,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和义父说说,我们一定会想出最好的解决办法。”
江侍伟一把扯下脸上的黑纱,猛的凑近曹天安,声音阴冷的说:“义父,您能还侍伟一张正常的脸吗?可以让侍伟不必这样害怕见到人,害怕走到阳光下,一直躲在阴暗里吗?!我想像一个正常人,走到阳光下,和那些市井百姓一样,过着安稳的正常的日子。可是,可以吗?!可以吗?!我娘她,为了什么狗屁李氏一族的大业,牺牲了她,还捎带上我,我要是一早知道,就应该一早的死在她的肚子里不要生出来,不要做这个什么狗屁皇子!”
看到江侍伟那张五官纠结,看不出是哭是笑的脸,那张越是悲伤越是带着欢笑表情的面容,仓促之间,曹天安也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睛也匆忙的移向一边。
“啪!”江侍伟一巴掌拍在书桌上,书桌应声裂开一条缝。
江侍伟仰天大笑,笑声悲苦,却又充满了嘲讽,“哈哈!哈哈!义父,您都看不得江侍伟这张脸,这天下的百姓又如何肯看?!就算是我夺得了这天下的江山社稷,又能如何?也不过是躲在黑纱的后面自卑可怜!哼,是呀,所以我娘她笃定了我不会真的想要做这天下的皇上,一个自卑的儿子,一个古怪的儿子,哪里配完成她心目是李氏一笑的宏图大业,所以就只配做棋子,成就一个被她好好藏起来的容颜甚好,性格内敛的后辈坐上这九五之尊!”
曹天安完全听不明白了,但是,有一点他知道,李玉锦另外还藏了一个人的事情被江侍伟知道了,说不定江侍伟还找到了那个人。
“侍伟,不是,义父不是这个意思。”曹天安上前压住江侍伟的肩膀,努力让江侍伟情绪稳定下来,“义父只是突然间被你吓了一跳,坐下,和义父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义父帮你。”
“帮我?”江侍伟冷冷一笑,“如果我和你说,那个被隐藏起来的人和你有一张完全一模一样的面容,也许是你的儿子也许是你的孙子,你还会帮着侍伟吗?他长得就和你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一样,意气风发,有着一张干净的好看的脸,有着不动声色内敛的脾气,他面对我的时候,一直装着,但是,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您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住在哪里!”
曹天安脱口说:“真有这样一个人,你大哥他真的有后代?”
“我大哥?!”江侍伟瞪着曹天安,半晌无语,然后指着曹天安,指尖有些哆嗦,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恨意,“原来,原来义父一早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哈哈,江侍伟真是傻到家了,还一直相信义父是疼爱侍伟的,是暗中帮着侍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原来,义父一直和我娘联合起来利用侍伟!”
“不,不。”曹天安觉得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扑在面上,他下意识的收回自己压在江侍伟肩膀上的手,“侍伟,你不要误会,义父也是刚刚才知道。”
江侍伟嘴角咧了咧,好像在笑,很开心的在笑。
“义父一定要想要知道他是谁是不是?现在很想见到他,是不是?”江侍伟慢慢逼近曹天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欢快,“想要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是不是长得很帅,和您年轻时一模一样?”
曹天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想要动,却完全动不得。
“说呀。”江侍伟声音透着阴冷,但面上的表情却很是温柔,透着欢快的笑,五官纠结的面容,肌肉一直在哆嗦,曹天安想要避开,却发现江侍伟的手正冷冷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怎么,义父不和侍伟说知心话了?一向不是义父总是会和侍伟说说知心话,劝解侍伟的吗?不然,侍伟是如何这样听话乖巧的活到如今?甚至,过着狗都不如的窝囊日子!”
曹天安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浊的痛,想要低头去看,却觉得整个身体是僵硬的,想要说话,嗓子里却堵的厉害,发不出一个字来,胸口的痛感越来越明显,明显到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接近冰冷。
“可惜呀,真是可惜呀。”江侍伟微微离开些,在椅子上重新坐下,看着对面的曹天安,语气平稳的说,“唉,你这辈子都是无法晓得他是何人,住在哪里,听他叫你一声祖父了!真是可惜呀!”
曹天安微微垂下头,不是他现在可以垂下头了,而是他的头越来越沉,他已经没有办法可以让头直立在原来的位置上,眼皮也越来越沉,沉到他几乎睁不开眼,但在他最后的模糊视线里,他还是看到了,在他的胸口位置,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直直的没到了刀柄,甚至看不到鲜血流出来。
江侍伟轻轻吁了口气,淡淡的说:“您说,您其实是江侍伟的亲生父亲,可是,您这样的亲生父亲对江侍伟来说有什么用,不过是让江侍伟过得更加的窝囊罢了,看在您做了这么久江侍伟义父的情分上,江侍伟就早早的送您离开这里吧,免得您看着江侍伟亲手杀了那个古怪的皇上,以及那个被我娘好好藏起来的乖孙子,还得伤心难过。您现在走了,就再也不用看到那些,是江侍伟给您最后的礼物吧!”
曹天安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冷,他的意识慢慢的全部消失。
江侍伟淡漠的看着,一直看着,一直到曹天安最后一口气消失,“来人,将我义父抬到床上去,和这曹将军府的人说,就说他们的老爷走了,披麻带孝的放声哭,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准备棺木,我要亲自送他入棺!”
他似乎是对空气说,但暗影里却有模糊的身影应了声。
江侍伟走到挂在书房墙上的那幅画面前,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真好呀!这样的爹娘!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好!
“来人,把这幅画摘下来,好好的装好,给那位住在旧宅的全焕全公子送过来,就和他说,这是江侍伟送他的好礼物,想要哭就对着这幅画哭哭吧。”江侍伟的声音里充满了阴鸷之气,却并没有亲手去摘画,背着手走到椅子上重新坐下来,“怎么还没有人哭?”
一个暗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有人想要过来见见曹老将军。”
“谁呀!”江侍伟懒散的问,“这么晚了,还想见义父?”
“是府上的大管家。”暗影轻声说。
“真是笨,直接杀了。”江侍伟不耐烦的说,“谁想见就杀谁!本王要听的是哭声,震天的哭声,谁不哭就杀了谁,谁哭的伤心就赏赐谁!”
“是!”暗影消失,几乎不过喘口气的功夫,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真是废物!”江侍伟叹了口气,用有些惋惜的语气说,“杀个人也带动静,真是不懂得如何杀人,也让他死的太痛快了!”
全焕坐在桌前,面前的宣纸上依然没有落下几个字,眉头微蹙,眼前却依然只是后花园里容青缈仓惶的面容,眼睛睁的大大的,全是不相信的错愕,还有委屈的泪水,紧紧抓着她自个的衣服,一张脸仿佛上好的玉瓷。
突然,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声音在夜色里有些意外,并不是在敲院门,是在敲他的房门,全焕怔了怔,微微侧头瞧向房门,“谁?”
“在下是奉了主子的吩咐给全公子送样物品来。”外面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冷漠之意,“请全公子开了门接了东西,小的还要回去向主子复命。”
全焕从椅子上起来,微微沉吟一下,慢慢走到房门处,打开房间的门,外面只是一个模糊的黑暗,在夜色里完全的瞧不清楚,手里有一个长长的锦盒,递给他,全焕伸手接过锦盒,轻轻摇晃一下,很轻,也没有碰撞声。
来人见全焕接了东西,又用淡漠的声音说:“主子让小的和全公子说,若是心里难过了,就对着画像哭哭吧,人,你是见不到了。”
全焕一怔,刚要问,来人却突然间转身离开,在夜色里很快的消失不见。
看了看四周,什么人也没有了,只有夜色,铺天盖地的夜色,全焕关上房门回到房间,突然想,刚才瞧着是阴天,会不会落雨呀?推开些宣纸,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书桌上面,是一个挺精致的锦盒,用了血红的缎带绑着。
小心翼翼的打开,心中同时在思忖,是什么人派了这个人来送这样东西?是什么意思呢?警告还是提醒?是什么人,他再也见不到了?
锦盒里只有一卷画,打开,是一个骑马的男子,意气风发,那样熟悉的一张脸,熟悉到仿佛是自己在照镜子,甚至年纪瞧上去都有些相仿,沧桑掩盖了真实的年纪,全焕立刻知道了这幅画上的人是谁!r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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