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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府。
主屋外飘着银雪,雪花点缀在竹枝上,金枝白玉,十分好看。屋内,地炉烧得火热,庄子竹靠在软硬适中的枕头上,闲闲地看着游记,身上盖着被子,暖烘烘的,甚至热得快出汗了,让墨书打开窗户,吹点冷风进来换换气。
比起宣恒毅在府外踌躇不前,梁雅意今天不用上朝,早就过来了。他昨天背了庄子竹回府,今日和他的母父梁夫人一起过来探望,还要帮庄子竹捏捏大腿。
庄子竹笑道:“谢谢,不用啦,昨天太医来给上药酒了,我家墨书也跟着学了,今天来做就好。”
梁雅意一边在木架上找自己昨天带过来的药酒,一边说道:“没事,我力气大,帮自己揉过很多次了,让墨书休息一下吧。”
“你也经常带伤啊?”庄子竹问道。
梁雅意找到了自己的家传药酒,说道:“对啊,练武的哪个不挨打——哎,这不是我爷爷供奉着的御赐药酒吗?子竹,我能闻一下不?”
“可以啊。”庄子竹说道。
梁雅意打开了木塞一闻,招他的母父过来,说道:“母父你闻闻看,这就是爷爷和爹爹每次出征都拜的那瓶!”
梁夫人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偷偷打开来闻的?”
梁雅意没敢回答,闪到庄子竹身边去,问道:“御赐药酒好还是我家家传的好?子竹你觉得要那种啊?我还想试试御赐的药酒是什么感觉的,子竹你觉得可以吗?”
庄子竹想了想,说道:“昨晚两种都用了,今天大腿肌肉感觉还可以,说不准是那种药效更好,随你吧。”
梁夫人插口道:“雅意,用御赐的,我们家没有家传药酒。”
梁雅意“啊?”了一声,转头问道:“怎么会,爹爹不是说被他打肿了都不怕,用家传药酒好得快吗?”
梁夫人无奈道:“都是西大街的药堂买的,你小时候不喜欢仁溪堂药酒的味儿,说是家传药酒,你就不得不涂了。”
梁雅意:“……”
庄子竹笑道:“我这还有几瓶,你需要的话就给你。太医说这种药酒舒筋活络、活血散瘀有奇效,我这是偶尔受伤,你练武经常需要。”
梁雅意连忙摆手道:“别,我用药堂的就得了,御赐之物还是赐给你的,我哪敢用啊。”
说着,梁雅意拿着御赐药酒,把庄子竹的被子掀开了一半。梁夫人细心地让墨书关了门窗,免得庄子竹受凉。一关门窗,梁雅意就快人快手地把庄子竹的两条裤腿都卷到膝盖以上,现出庄子竹的一双修长的腿。
梁雅意啧了一声,倒了药酒在手心,帮庄子竹按摩昨天屈膝屈得酸疼的肌肉。手下力度刚好,嘴上却羡慕道:“又白,又嫩,又滑,你的皮肤比我的好多了。”
庄子竹笑道:“你的肤色也很健康啊,身体壮实,又长期练武,别人看到都不敢欺负你。”
梁雅意说道:“才不是呢,我一个人练武练得多棒也没用,又不能参军当将军,也不能随便打架。别人不敢欺负我,是因为我有一个当大将军的爹,还有两个将来要当大将军的哥哥。”说着,梁雅意的视线从庄子竹的膝盖上移到庄子竹的脸上,提议道:“要不这样,子竹当我们家里人好了,我看那县主就是欺负子竹家里没人,母父,你看怎样?”
庄子竹怔忪道:“别人还欺负我家里没人,就你赶着让我当家人——我——谢谢。”
梁雅意“嘿嘿”一笑,说道:“你要嫁到我们家来嘛?我两个哥哥人都特别好,也都还没娶亲!”
梁夫人沉眸道:“雅意!”
梁雅意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母父,不行吗?你不觉得子竹特别好。”
庄子竹看了梁夫人一眼,笑道:“行了,我知道你对我特别好。”
梁夫人的脸色缓和下来,对梁雅意说道:“子竹一大功臣,皇上肯定会为子竹讨回公道。而且一来,子竹与你两个哥哥素未谋面,二来,子竹上有高堂,不妥。”
庄子竹早就料到了,亡国王子身份尴尬,梁夫人能允许梁雅意和他做朋友,但又谨慎地不想将军府与亡国王子扯上关系。
庄子竹“嗯”了一声,赞同梁夫人的说话。梁雅意失望地“哦”了一声,是真心实意地继续为庄子竹按摩的,药效透入,酸疼的肌肉都被烫得特别舒服,加上梁雅意老练的按摩手法,庄子竹舒服极了,又有点过意不去,感觉可以了,就请梁雅意停下来休息。
梁雅意执意要按足一刻钟,庄子竹无奈道:“我又不是瘸了,能走能跑的,就是有些酸软罢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想想,昨天半蹲,跟你平时扎马步不是差不多?顶多酸软一些罢了。”
梁雅意说道:“我知道啊,我扎马步的时候还比你疼多了,我爹偶尔还用藤条打我的腿呢。”
庄子竹又说道:“而且每天半蹲两刻钟,膝盖才会感觉到发热,让关节液浸润其中,来保养关节。现在已经很舒服了,你不用再按了。”
梁雅意说道:“那不一样,我知道你身体能受得住,就是,别人肯定会说你,我得天天来,好好给你按按,让你感受到夏天的温暖。”
“我真感受到了,你再按下去,膝盖还像火一样感觉被烧着了,”庄子竹说道:“其实别人现在说什么,我又听不到。重点是,以后还会不会说。”
梁雅意叹气道:“这不好办,就算我们明知道县主他无理取闹,可太后亲自发话罚你,你没有不对,别人都当成是你的不对了。”顿了顿,梁雅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被罚了,我爹也很生气呢,我说服我爹罚他儿子了,哈哈,让那县主找门路去。”
庄子竹看了梁夫人一眼,问道:“怎么罚的?不会让梁将军受到不好的影响吧?”
梁夫人回答道:“不会,夫君跟我说过,那是军中正常的调动,邯国虽然被灭,小量流寇作乱,需要人手守在沙漠防御流寇。夫君既然能调他过去,说明他合适,旁的职务他上不了。”
梁雅意补充道:“就是从小兵做起,是我哥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嘛!负责做饭的那种,打仗他上不了,我爹说呢,霍大人三番四次拜托他特别关照的,结果怕死得很,差点当逃兵给毙了。”
“伙头兵啊。”庄子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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