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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的声音微微颤抖,莫名令人心悸:“我……不放心。”
“不至于此。”薛醒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看着他认真说道:“娘娘不是那种人。”
“我替娘娘办的事比你们加起来还要多,我比你们更清楚娘娘是哪种人,反正我不放心。”
周通的声音愈发尖利,又因为伤势而有些气息不足,听着就像破了的风箱,呼呼作响。
这时候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因为不喜欢药苦,所以别过脸去,紧紧闭着嘴,打死都不肯喝这碗药。
薛醒川看着怀里的他,想起很多年前在老宅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不肯喝药,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回忆的微笑。
等京都里的这些事情办完后,就让人把他送回老宅养老吧,相信除了娘娘和自己还有薛河,再没有人知道他会在那里。
薛醒川想着这些事情,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说道:"你看,这药没事,也不苦。”
很多年前,他哄周通喝药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他会替他先喝一口。
周通看着这幕画面,忽然哭了起来,喉间呜呜作响。
薛醒川也有些感动。
周通哭完之后,精神更加疲惫,却放松了很多。
他看着薛醒川艰难笑着说道:“我想通了,只要活着就好。”
薛醒川很是安慰,说道:“想通了就好。”
……
……
马车回到国教学院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朝廷的军队以及国教的骑兵,从正街到百花巷再到院墙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长生下车与陈留王告别,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走进了国教学院。
国教学院的院门被推开,里面是一片灯火通明,虽然已经深夜,但数百名师生没有一个人睡觉,因为今夜没有人能睡得着。
南溪斋女弟子们组成的剑阵,已经从小楼下方前移到了院门后方,感受着那些森然的剑意,相信如果朝廷的官兵想要硬闯的话,一定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些女弟子的脸上看不到往常的平静与自信,而是有些焦虑。
“你去哪儿了?”唐三十六看着他问道。
国教学院的师生们也都看着他。
陈长生离开国教学院是两个时辰前的事,他去了北新桥底,去了李子园客栈,最后去了北兵马司胡同,做了很多事情。
因为他的离开,京都局势陡然紧张,国教骑兵与羽林军先后来到这里,国教学院里的人们自然知道出了事,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北兵马司胡同里的那场战斗刚刚结束,唐三十六在京都里有人,但消息的传递并不比陈长生回来的更快。
“没事,大家先去睡。”
陈长生示意苏墨虞带着师生们先去歇息,然后带着唐三十六和折袖去了小楼。
南溪斋的剑阵自然随他而动,不一时便来到了湖畔,苏墨虞也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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