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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陆仁的书房之中。
陆仁与糜贞此刻正对着一方桌案危襟正坐,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谁也不肯先出声,而坐在陆仁身侧的蔡琰见状有心想先出个声打打圆场,但是仔细的想想,蔡琰却又觉得以自己身为陆仁正室妻子的身份,实在是不好在这个场合开口说话,于是乎也只能强忍了下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陆仁终于干咳了一声向糜贞开口道:“咳……我说,小贞啊,你现在……冷静了?”
“冷静了。”糜贞的回答直截了当。
“清醒了?”“清醒了!”
“不会再发疯了吧?”“你有话直说行不行!?”
“……”
陆仁无语而哑然,蔡琰则实在是有些无言以对。暗中向糜贞打了个眼色之后,蔡琰就缓缓的起身离席并向二人道:“你们谈的那些生意上的事,我一向就听着头痛,所以我想我还是先回房去休息好了。义浩、小贞,你们两个都要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谁也别再冲动误事了,更别再像昨夜那样打起来,好吗?”
陆仁与糜贞各自点头,蔡琰这才举步飘然而去。而糜贞在目送蔡琰离去之后回过头来,手中把玩着发梢向陆仁冷笑道:“真是让人搞不懂了,你这个人要姿容没什么姿容,要家世没什么家世,书没读过多少,人又好色得要命。怎么偏偏你这样的一个人,在你身边的却全都是些一等一的女子?人家蔡姐姐这样才德兼备的绝色女子留在你的身边,你不感觉有点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吗?老天爷还真是没长眼了!”
“……”
陆仁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却又懒得和糜贞斗嘴,更不想又说错什么话惹得糜贞再对自己来上一次竹简暴头连击,就索性回应道:“是啊是啊,我是一堆又脏又臭的牛粪总行了吧?”
糜贞稍有点得寸进尺:“最可怜的就是我。我本来也是一朵傲人的鲜花,可是很早的时候就一不小心被你这堆牛粪给沾脏了、染臭了,害得现在的我成了一株没人肯要的残花败柳。算了算了,那脏就脏、臭就臭吧。我已经认命了,只能和你一块儿脏、一块儿臭了。”
“……行了行了,你还是在尽说些气话。”
说着陆仁摆了摆手道:“昨天你也打够了吧?拜托你现在也别再生什么气了,我们有很重要的正经事要谈。”
糜贞的手指仍在把玩着发梢。有些不满的轻哼了一声,但她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讥讽了陆仁几句,稍稍的出了点气也就行了。因此在轻哼过后,糜贞也就正了正神。认真的问道:“正经事?什么正经事?”
陆仁道:“不为别的,就为我们陆、糜两氏族人今后的出路。小贞啊,事到如今你也别怪我话说得太直,我这里暂且不论,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的两位兄长那里,你还能指望得上吗?”
“……”
糜贞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轻叹道:“我的两位兄长现在都下落不明,徐州糜氏的基业得靠我暂时先顶着。说实话,现在是有你与我之间这么一层很亲近的关系在顶着,才能够于内镇得住我们糜氏族人的别样心思。而且让他们认为有所依凭,才没有引发出什么宗族夺利之争;于外,则是让那些想把我们糜氏给吞噬掉的别姓大族有所顾虑。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你身居高位以为柱石,只怕现在的些许兴旺亦只不过会是昙花一现。”
陆仁道:“看来你现在的确是冷静清醒的,分得清事情轻重。”
糜贞秀眉一皱,没有回应。
陆仁看看糜贞,觉得这位大小姐昨天的气是应该消得差不多了,便正色道:“好了,我们谈正事……哎。从何说起呢?”
筹措了一会儿用词,陆仁才沉声道:“昨天也怪我没有体会到你的心情,就打算让你去把手头上要做的事都处理掉,才惹得你发了那么大的火。不过你狠狠的砸了我一顿。最后都把我给打晕了,你的火也都消了吧?你现在先冷静一点,听我说清楚一下我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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