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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日余晖映照下的向阳坡客栈,是阳城外方圆几十里内唯一的客栈。所以尽管战争不断,这里或多或少也还有点生气,只是在这残阳之下,这些许生气更平添了一点绝望。
栈内现在人不多,吵杂声也远不如从前,以至于外面的虫声兽鸣都清晰无比,使得这山林野店更显得清幽、静谧。
伙计阿扁一如往日,坐在位于栈外的马厩里一边喂马吃草,一边打着瞌睡,时不时还不厌其烦地驱赶着被马粪味引来的苍蝇们。
“请问这位兄台,此地可有人家”一少年缓步上前作揖。
阿扁被这少年的话语惊得苏醒,他完全没注意有除了苍蝇和马鸣外的任何声响。他旋即摆正视野,认真审视眼前的少年从衣着上看只是一普通人家,寻常的粗麻布衣裳;外貌在红色的斜阳照射下只剩余轮廓,难以辨出,只看得出是一头长发。
不过他腰上系着一个葫芦,另一边腰上则带着一把剑,斜挂着,行走时鞘末与膝盖平齐。视线到这,阿扁以为军大爷来了,被吓得马上点头哈腰,强憋了个笑脸迎人。
“是是客人啊嘿嘿,此地是向阳坡客栈,小的是客栈的伙计阿扁,客官是要投宿还是吃饭”阿扁一边说一边微躬着腰,且不断摩擦着合十的手掌,想借此缓解内心的恐慌。
“投宿,顺便送些食物来吧。”少年长舒一口气,随后以冷静得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口吻回答。
话毕,阿扁跟随少年进入客栈,这才看见少年背上还斜挎了一个包袱和一根用布袋装着的长条物品,此物时不时还同腰上的葫芦碰出声响,似是木制的玩意。
“掌柜有生意来咯”阿扁向那斜对着大门的那人呼喊。少年进门后便谨慎地环视四周。
只见得周围尽是土砌的墙壁、一条红木楼梯通往上层,楼道口的一个房间正对着掌柜所在的位置。四张破旧的木桌子摆在面前,正对着门的那张还破了一个角,它们多多少少都有被年岁冲刷的痕迹。其中靠里边墙壁的那张桌子,正坐着两人正在喝酒吃肉,二人旁边也有一个房间。
“小兄弟,过来这边。”掌柜向少年招手示意。“小兄弟是住店的还是吃饭的”
少年回道“住店,顺便送些食物来。”
“好好额,客官先在这写下姓名,我这就安排。”掌柜应对客人熟门熟路,微笑的同时还弄着自己的八字胡须,而少年时不时的斜睨着看向靠墙壁坐着的那两人,与前者相比更显得少年的慌张。
“这些银两您看够不够”少年从包袱里拿出了一袋钱。
“哎哟这些钱够在小店最好的客房住上一个月的了。”本显得老江湖的掌柜被这么多钱吓了一跳,心想这该不会是此地豪绅的贵公子吧
少年似乎被掌柜作出的反应所影响,本已显得慌乱的神色,变得更加手足无措,羞怯地看向了自己的钱袋“额我只住一晚,明天早上就离开。”
掌柜看出来这少年应是第一次出远门,便回应道“小兄弟初入江湖,可得多长长心眼,外面天天打仗杀人,多得是宰人的黑店。今晚就放心在这住下吧,你的房间在二楼第二间。”
“您这里就不是黑店了”少年话锋急转,刚刚还在斜睨那二人的眼睛看向了掌柜的双眼,像鹰隼注视着猎物般持续了半刻。
掌柜没想到这初出茅庐的少年竟会反问,然而真正让掌柜不再自如的是那对眼睛,“客官啊这话可不能乱讲,您看我的客人就在那听着呢,他们身上可有刀,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怎能与之搏斗啊”说完,轻轻的抹去了鬓角流下的汗,同时还在嘀咕着,抱怨现在的年轻人说话不负责任。
“好啦,快送些饭菜过来吧。”少年注意到自己出言不逊在先,以微笑化解了无意引发的事端,随后往掌柜身旁的楼梯走去。掌柜待少年离开后才惊奇的想到此人明明生得一副白皙俊美的脸庞,为何会有如此凶猛可怖的一对眼睛
那少年交代完便欲走去房间,路上正好要与那两个喝酒吃肉的人相遇。
不知是出于畏惧还是隐人耳目,只见这少年低下头颅,步伐加快,只想快点路那两位酒客。怎料那二人其实在这少年刚进入客栈之时便开始观察他,“嘿小兄弟。别走得急了,过来说几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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