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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德还痴长殿下几岁,怎还算得上是年岁还小呢?”
林尽染转过头,不着痕迹的一笑,又是盏酒下肚。
三皇子轻咳两声,又似有些讨好的模样,亲自为林尽染斟上酒,旋即开脱道,“明德不谙世事,染之何故紧揪着不放呢。”
林尽染抬手又将三皇子手中的酒壶接过,未让他再亲自动手,斟酌一番言辞后,道,“臣倒不会因他这一句话,状告到陛下面前。可臣还有一言,不吐不快。”
“尽管说来。”
三皇子坐的端正,神色肃然,既是知晓他与林明德间有过节,未有抓住这次话柄深究,已然是心善。
“方才殿下所言,林明德不谙世事。臣斗胆问一句,既是参加了科考,进得考场,又能金榜题名,成了翰林学子,如何还能说不谙世事,年少无知?”
‘咕噜咕噜’
林尽染拿起酒壶,又予三皇子斟上酒,见他拧着眉头,未再言语,遂笑言道,“殿下子若有雄心,该认清现实。若是盲目拉拢,而未考较品性,终究会为其所伤。至于臣,只有一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请三皇子莫要有旁的心思。”
这一番话,倒是真将三皇子还有拉拢的心思彻底浇灭了。同样的十六字,早已传予二皇子听,而三皇子显然还有幻想,且不仅仅林尽染,包括尚书令家的两位公子,他都有意。
可朝堂之事,波谲云诡,若以‘朝夕殊景’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尚书令?莫说是尚书令,纵使是当下最受宠的林尽染又如何,不过是有相当的价值罢了,若无提前布下退路,往后只怕是生死难料。
三皇子颇有些黯然地饮下盏中佳酿,良久问道,“林御史此话当真?”
“殿下若是要拉拢旁人,臣无权干涉。但恕臣多嘴,若有像小公爷这般跋扈之人,而殿下却不加约束,彼时可莫要怪臣未曾提醒。”
三皇子露出一丝苦涩,缄默良久,又问道,“若吾要拉拢向成林这等学子,染之以为如何?”
林尽染闻言,并未正面回应,笑问道,“殿下可知臣方才遇见了谁?”
“谁?”
“林明礼。”
“林明礼?”三皇子瞪大着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蹙着眉头,低语道,“他怎会来安乐居?”
又倏然惊声道,“他可不是吾唤来的。若未得染之的意愿,吾定然不会勉强。”
说罢就要起身,可林尽染却当即抬手制止他,不禁莞尔,“殿下莫急,且听臣把话说完。方才他身陷囹圄,臣斗胆借殿下的名义将其留在前院,吩咐小厮上了些酒食。若殿下愿见上他一面,少坐片刻后再去罢。”
“染之既已相见,现下又为何不见?”
林尽染微微摇头,放下手,笑言道,“臣方才并未出面,何来相见一说?”
说罢缓缓起身,肃然行礼,“时辰也不早了,臣明日还有公事。先行告退!”
三皇子纵使心中思绪万千,也只得淡然一笑,回礼道,“染之请便。”
既是得了允准,林尽染微微躬身退下,遂又大步流星地往安乐居外而去。
可林尽染才将将走出大门,便见三皇子拧着眉头,步履匆匆而来。
“同吾先回府罢,令正当还在与吾妃闲叙。若是走回光德坊,得耗上不少时辰。”
三皇子的语音不容置喙,先行上了马车,又掀起车帘静候。
林尽染迟怔片刻后,也未曾扭捏。
马车‘闼闼闼’地消失在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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