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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科特看着暮逸的神情,玩味地笑了一声道:“暮霄的情况我已然了解,没什么特别的。你们湘楚国要找的东西,想必就在你身上。”
暮逸看完这道卷轴,缓缓合上,听到兰斯科特的断言也不惊慌,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你不是会解释这么多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目的?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我没兴趣。只是看到你们,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我,和我的姐姐弟弟。你们太弱了,甚至比曾经的我们还要弱,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残害。这是弱者的宿命,也是强者变强的代价。”兰斯科特抬起头看着星空。
“弱者?强者?弱者,就要被欺凌,就要被随意践踏吗?强者,就可以像你冷血无情,那样为所欲为的杀戮?”暮逸显然不理解兰斯科特的想法。
“因为你们弱小,所以你们只能背井离乡,东西被抢夺,亲人被屠戮,家园被破坏。你想保护的人就死在你面前,你却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你甘愿懦弱下去?今天死在你面前的也许是朋友,下一次,或许就是亲人、爱人。”
暮逸听到兰斯科特的话,突然想起死在自己面前的暮清河,想起生死未卜的父亲母亲,想起横尸遍野的暮家子弟,想起那一瞬间自己的无能为力。暮逸想到这些,便猛得跪在地上,低头说不出话来。
兰斯科特接着说道:“我会送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地方,那里会很适合你。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背负着什么,但是在那里,只有强者和死人这两种。”
“那灵儿呢?”片刻后暮逸才出声。
兰斯科特道:“那个小姑娘会以长公主远房表妹的名义,进入帝国魔法师学院学习。她只是个普通人,不像你们兄弟,她的安全你可以放心。”
“放心?要是跟着你们能放心,我四哥也不会伤成那样!”暮逸闻言,冷笑着抬头瞪向兰斯科特。
“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只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这是你最后一个安逸的夜晚,好好珍惜,我突然觉得刚才和你废话那么多真的是毫无意义。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死在那里。”兰斯科特说完,也不理会暮逸,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暮逸伸进口袋里,掏出那支春雪化梅,轻轻抚摸着。这是在边陲之森深处的那天夜里,暮霄交给他的,说是母亲给他的,送给以后心爱的姑娘。
月光映在簪首的梅花上,那花仿佛活了一样。暮逸收起簪子,慢步向阮灵儿的房间里走去。
暮逸坐在阮灵儿床边,唤了一声灵儿。此时阮灵儿已然睡着了,眼角还划出一滴泪来。大概是梦到不开心的事了吧,也是个苦命的小姑娘,暮逸心里这样想着。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拭掉那滴泪珠,叹了一口气,便悄悄的走出房门。
暮逸轻轻关上门,阮灵儿却睁开了眼睛,滚滚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她赶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先前她趴在窗下,兰斯科特和暮逸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阮灵儿没有阻拦,她也没有能力阻拦。她不敢面对即将分别的暮逸,便只能装睡。她想起这些天相处的过往,想起暮逸给她讲的趣事,吹的笛曲,心里默默为他祈祷着。
十天后
天晟大陆·格兰帝国·长公主府
暮霄已经等待的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了午饭,忘了晚饭,企足矫首,心中愈是焦急,便愈是不安。
两天前醒来的他,第一时间就是找暮逸和阮灵儿。他勉强起床,问遍了整个公主府,却找不到这两人。而长公主和兰斯科特又外出了,暮霄越想,心里越是不安。
直到长公主的车队缓缓出现在眼前。
暮霄快步冲到兰斯科特面前,盯着他。
尤娜落下马车,见到脸色苍白的暮霄很是吃惊:“暮公子,你醒了?你的伤?不要太勉强了。”
“劳烦公主惦记,在下惶恐,只是在下有要事,想请教天骑士大人。”暮霄显然有些急不可耐。
“那公子多保重,有事就让下人去安排。”尤娜深深看了一眼兰斯科特,像是在告诉后者掌握好分寸。一行人马便跟着尤娜进了大门,府外只有暮霄和兰斯科特对视着。
暮霄脸色阴沉,眼神却波澜不惊,边陲之森那夜过后,暮霄便牢牢记住了兰斯科特的话。恐惧,迷茫,不甘的眼神,是无法变强的。而这些同样也是破绽。
“我弟弟和灵儿姑娘呢?”暮霄终于开口。
“你弟弟死了。他太弱,你早该知道他的结局。那个小姑娘,公主送她去帝国魔法师学院学习了。”兰斯科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
暮霄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冲着兰斯科特吼道:“你杀了我弟弟?就因为实力弱你就杀了?”
暮霄神色顿时疯狂起来,怒不可遏,他曾对暮开先发誓,誓死都会保护暮逸的安全。可是刚逃到格兰帝国几天,暮逸就死了。暮霄的怨念瞬间爆发了出来,他恨自己实力卑微,恨兰斯科特冷血无情。
暮霄怒吼一声,脚下发力就要冲向兰斯科特。兰斯科特猛得提前长剑,剑鞘狠狠地顶在了暮霄胸前。后者登时吐出口血,抵在剑上不能前进分毫。暮霄本就是重伤强撑着,这一下却是雪上加霜,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兰斯科特鄙夷地看着绝望的暮霄,道“他是弱者,是束缚你的包袱。我给了他把握自己生命的机会,但是很显然,他把握不住。他死了,你便具备了强者的条件。我不会杀你,反而会教导你,传你剑术,直到你超越我。同时我也会给你三次向我复仇的机会。”说到这里,兰斯科特却玩味地笑了一声:“不过可惜,你刚才冲我动手已经用掉了一次。”
“是你自己追求的变强,强者的代价不过才刚刚开始。”兰斯科特的身影渐渐消失,暮霄倒在原地又昏迷了过去。很快便有下人把他抬回了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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