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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渊听陆景说得轻松,低头想了想,有些好奇问道:“先生,我能否见一见你的扶光剑气,听一听你的春雷?”
陆景皱起眉头,有些奇怪的看了樊渊一眼。
樊渊意识到自己所请,确实有些冒昧唐突,又摇头笑道:“先生既然在这太玄京中,我若有幸,总能看到的,却也不必急于一时。”“
若是寻常人的画作,先生不愿倒也无妨,我自然会去找些名士,学着笔墨仿上一副也就是了。
只是陆景先生的画却有些特殊,画生异象,着实有些神异,其他人仿不得,既如此……樊渊便就此告退。
樊渊话语至此也不再犹豫,转身朝外走去。
走出几步,樊渊却又转过头来:“先生少年养剑,我心中却有些佩服,今日你我以礼相待,可我乃是齐国之臣,是太子近臣!在其位,谋其职,也许下次见面,若太子有令,我就要对先生出手,与先生便是仇敌。”
陆景轻轻颌首,也知晓这樊渊是个直爽之人。
樊渊就此离去,陆景还在院中操持着那些花花草草。
而此时的裴音归,就站在那白梅前,她耳畔前有微风拂过,带来了陆景与樊渊告别的话语,也带来了樊渊离去的脚步声。
而方才陆景那一番话,自然也被裴音归听了去。
裴音归脸上还有些不自然,也许是觉得偷听与她交好的陆景说话之事,令她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可与此同时,陆景拒绝樊渊时所说出的那番话,却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陆景先生确实心有所持……也许正是因为这般,他才能够养出那一道斩妖摩的剑气……修行者想要登临高处一味苦修自然不可,心中有持,精神又养出气节,这样一来才可见一见高处的风景。”
裴音归想到这里,又想起自己那位疯廉的兄长。
她突然想起在那幽深的冷宫中
,那些排列在花园前的头颅。
而这些头颅不过是古辰器无聊之际,用来试刀锋锐与否时,割下来的“野草”罢了。
“陆景先生曾经与古辰器见过?”
裴音归眼中冷光越盛,继而心中又多出些担忧来。
“古辰器已然疯了,偏执以及恶念便如同一只魔头正在吞噬于他,他想要陆景先生的画,若不如愿,他只会越来越疯……”
裴音归想了想,探手间,一把月色大弓出现在她的手中,正是裴音归自小带在身旁的广寒宫。
广寒宫在她手中荡漾起同样月白的光芒,一道道涟骑闪烁,诸多光芒紫绕。
她思索一番,竟然无丝毫犹豫的,举起左手放在嘴旁。
咬下……
一滴精血出现在她指尖,又滴落在广寒宫上。
广寒宫瞬间光芒大作。
裴音归侧过头来,看了看放在不远处的那一幅对联。
“此心安处是吾乡……”
“陆景先生想要报恩,我却早已托含采之口与他说过,自那日之后别忘掉此事,我不求回报。
如今又要托陆景先生教我识字,既如此……”
裴音归思绪重重,眼中有些纷乱,动作却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只见她挽开广寒宫,落在广寒宫上的那滴精血已然彻底没于弓中,消失不见。
随着弓弦缓缓被拉开,一支带着些月芒,又含了些血色的光箭徐徐显现出来。
裴音归气血流淌,悄无声息间落入那光箭中。
一时之间,光箭却不曾光芒大盛,反而越发暗淡无光,直至无形。
裴音归放开弓弦,已然变作无形的箭便如此悄无声息的飞到陆景小院空中,也同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自始至终,还在院中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的陆景却不曾有任何察觉。
裴音归射出一箭,轻轻翻动手腕,广寒宫化作一道流光,飞入她右手戒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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