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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乔收到消息的时候,距离沉棠哄骗临县也才过去两天。这两天过得可谓是惊心动魄、疲惫不堪。因为沉棠也没打算将临县守住,提前扫尽临县库房和一堆军需物资。
她将这些东西全部搬走。
将最初骗来的军事重镇武装到牙齿。
至此,她再也不装了,她摊牌了。
学习魏寿死守不出真心快乐!
恨不得将“有种就过来砍我”几个字写在脸上,挑衅意味都要透过战报上的字,扑面而来。郑乔的情绪本来就不怎么稳定,看到战报上面的内容,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被招来商议的一众臣子纷纷垂首,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大喘气招来杀身之祸。相较于这些人的谨慎畏惧,郑乔帐下的武将明显开放得多,纷纷请战:“区区小贼,不过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末将愿率兵将其铲除,挫一挫对面士气!”
话音落,有三三两两附和。
郑乔神色阴晴不定,瞧不出具体态度,只是单手将写着情报的简书捏断,又被他文气绞成了齑粉。这时,有个平时挺低调的文臣站出来唱了一回反调,泼了一盆冷水。
他漠然地道:“铲除?将军未免过于轻敌了。被沉幼梨骗开城门的可是寸山,此地乃是国主耗费数年打造的城防,为的就是给渠山郡当缓冲,同时兼顾策应奥山郡……寻常情况下,即便己方三场斗将全胜,仍需城中守兵三五倍兵力方可拿下……”
他哂笑了一声道:“虽说沉幼梨是用诡计骗得寸山城中守兵分批出城,吾等不知其具体兵力,但猜测一万总是有的。也就是说,若要夺回寸山,便要派出至少三万兵力。若如此,对面分兵牵制的目的就达到了。”
因为郑乔的态度和做法,他帐下武将一向看不起这些文臣。这会儿被当面怼了回来,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恼怒。他阴阳怪气地道:“照你这么一说,我们拿这个沉幼梨没辙了?任由他待在寸山,最后养成心腹大患?哼,无需三万,两万兵马就能拿下!”
那名文臣见状,只是冷笑不言。
事到如今,这些眼睛长在天灵盖的莽夫还是没看清当下形势,必然会不得善终!
当然,也不是每个都很莽。
也有人了解寸山情况,无奈叹气的。
估计最无语的还是国主了。
耗费时间、精力、财力和人力,逐渐将寸山打造得固若金汤,结果一点儿效果没发挥出来,居然被敌人连环诈骗骗走了。真不知该说沉幼梨狡诈,还是守城的太蠢了。
emmm——
肯定是守城的刚愎自用坏了大事!
郑乔看着底下乱糟糟一片——主要是一群武将在争吵,一群文臣当哑巴,偶尔出声也是废话文学——他深吸一口气,拍板钉钉道:“派兵牵制沉幼梨即可,不用理。”
进攻寸山城需要三五万兵力,但防守不需要,用最少兵力将沉棠堵在寸山就行。
他将帐下一群武将仔细打量一遍。
郑乔这些年,亲手喂大了他们的胃口,养刁了他们的性情,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一个跟魏寿一样稳重的将领。他心中微叹,无奈只能矮个之中挑个高的,点了其中一人。
被选中的武将傲然出列领命。
他摆摆手,示意散朝。
朝臣三三两两退下,最后走的是那个泼冷水的文臣,郑乔抬眸,视线与他相撞。
此人还未走远就被内侍喊住。
“侍中留步,国主有请。”
在一众朝臣怜悯的目光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内侍去见郑乔。他到的时候,郑乔正坐在花园湖边垂钓。他一到便听郑乔:“湖中的鱼儿被人精心豢养,每日投喂鱼饵,不惧生人……这事情,是好还是坏?”
侍中回答道:“臣非湖中鱼,自然不知鱼所思所想。国主之问,好坏难论。”
这个答桉只有鱼才知道。
外人的判断都是基于自身。
侍中道:“倘若湖中鱼能口吐人言,或者干脆就是活生生的人,国主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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