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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金片,厚处如纸,薄处如蝉翼,熠熠生辉的一朵云,比想象中精美得多。
纪慎语顾不得欣赏,憋着气往院里跑,一股脑冲到丁汉白面前夺下书。丁汉白刚看完目录,不悦道:“发什么神经?”
纪慎语火气彤彤:“金书签就在书桌上,你去瞧瞧!”
丁汉白装傻:“那就是我记错了,没夹在书里。”
“把翡翠耳环还给我!”纪慎语情急之中扯住丁汉白的衣服,作势往卧室走,“那是我师父给我的,我没弄丢书签,你别想昧我的东西。”
丁汉白猛地甩开:“昧?谁稀罕?!”
他进屋把耳环取出,本来也没想要,不过是看巧夺天工想多琢磨两天技法。“给给给,拿走!”一把塞纪慎语手里,耳钩似乎扎到了纪慎语的手心,他无暇顾及,还惦记着书。
纪慎语压根儿不怵丁汉白,这下利索走人,还专门把那本《如山如海》拿走了。
两间卧室的门同时关上,一墙之隔而已,却如同隔着道沟壑。纪慎语把书放在窗台上继续晒,肚子咕噜直叫,瞄见了桌上的一盒桃酥。
那盒桃酥是姜采薇给他的,他觉得这家里数姜采薇对他好。
纪慎语舍不得吃太多,细嚼慢咽吃下一块,肚子还是饿,于是翻出一袋子南红玛瑙转移注意。他选了一块红白料,下笔勾画,腕不颤指不松,线条一气呵成,画完就开始雕。
聚精会神雕到晚上,搁下刀揉了揉变瘪的指腹。他没办法抛光,除非丁汉白允许他进机器房,那他就得借书,两人之间像搭扣子,一环接一环,没师兄弟情谊,也没同行间的好感,就有……嫌隙。
纪慎语去院里收书,这时姜采薇下班回来,身后还跟着刚放学的姜廷恩。姜采薇帮忙,姜廷恩也跟着干,几分钟就搞定了。
“谢谢小姨。”纪慎语道谢,见姜廷恩站在窗边看那本《如山如海》,“你喜欢的话就拿去看吧。”
姜廷恩挺开心:“师弟,你今年多大?”
“虚岁十七,春天生日。”
“那你比我小半岁。”姜廷恩拎着书包,“你不上学了?”
纪慎语在扬州的时候已经高二了,暑假过后就该高三,然而没等到放暑假就退学来到这儿。他整个人对丁延寿来说都是附加物,所以绝不会提其他要求,比如上学。
实际上,他来的路上就已做好去玉销记帮忙的准备,随时听候丁延寿的差遣。
将书收好,姜采薇进屋检查了一遍,看看有什么短缺的,纪慎语拿起桌上的南红,说:“小姨,谢谢你这些天忙前忙后照顾我,这个送你。”
“我看看!”姜廷恩抢过,“小姑,这是雕了个你!”
红白料,亭亭玉立一少女,通体赤红,只有百褶裙纯白无瑕,姜采薇第一次收这样的礼物,捧着看不够:“真好看,裙子像风吹着一样,我太喜欢了。”
纪慎语遗憾道:“就是还没抛光。”
姜廷恩说:“好办,我找大哥开机器房,晚上抛好。”他说完看着纪慎语,大高个子一严肃还挺唬人,“师弟,你那天雕富贵竹,枝叶方向乱糟糟的,怎么百褶裙就能一水顺风飘了?”
纪慎语搪塞人:“这次超常发挥了,否则怕小姨不喜欢。”
晚饭好了,姜采薇推着他们出去,姜廷恩没机会继续发问,走到廊下正碰上丁汉白,丁汉白一眼瞄见姜廷恩手里的书。
再瞄一眼纪慎语,心里骂:小南蛮子。
晚上人齐,纪慎语的位子加在丁汉白左手边,他一要夹菜就被丁汉白用胳膊肘杵一下,端碗喝汤还被搡得撒了一点。
“你想干什么?”纪慎语压着舌根,“浪费粮食你开心?”
丁汉白坐着也比他高出多半头,宽肩挤着他:“这个家就这样,本事大就霸道,吃喝随便,没本事就窝囊,受气。”
纪慎语反击:“没看出你有什么本事,天天在家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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