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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杨怒极反笑:“四弟,大哥一直以为你独具慧眼,有独立之思,未料此事上你如此执拗。叶恩龙手段卑劣,竟用栽赃陷害,我真不知他还何事做不出。刘炫因你设局,那往后呢,是否还有更不堪的手段?你与如此之人共处,难道你不惧不忧不虑?”
“大哥!”陈桦有些恼怒,陈杨的话语直戳她内心最柔软之处。她宁可相信叶恩龙因爱而行,但想起受伤的刘炫,心中莫名悲痛,“你不要再说了!”
陈杨一字一顿:“你就活在你自己的梦境中吧,我只愿你睁眼看清一切。”
说完,陈杨步履沉稳地退出门外。此刻,他最疼爱的妹妹在他眼中变得陌生无比。
昏黄灯光下,一张泛黄的桌案上置一空碗,药香浓郁弥漫于空气之中。
满头白发的老者负手立于窗前,淡然道:“可知你为何吐血?”
刘炫常示人谦逊,内心却骄傲无比,非因家世,而是经历。同龄人少有他这般历练,能步步走到今日,足显其意志之坚韧。然情之一字,古今英雄,能悟透者几何?更莫论二十二岁少年矣。
若是一般人,刘炫或沉默,或冷漠,但这老者予他亲情般的亲近感。良久,他开口道:“我无法掌控情感。”
老者转身,长须垂胸,眼神却炯炯有神。满脸皱纹却难掩生命的活力,这才是积极的生活态度。
老者目光中流露出赞赏:“男儿当敢爱敢恨,爱无对错,无贵贱,亦为世间最纯净之物。”
刘炫心头惊讶不已,万未料到老者会与他谈及爱。直觉告诉他,这老者背后必有许多故事。
老者凝视着他,微微笑道:“‘情’之一字,引无数人前仆后继。芸芸众生,有人为爱生生死死,有人泪涟涟。无奇也,爱了不必狂喜,不爱也无需悲痛。他日回首,或许你会觉得,哦,不过一场爱罢了。年轻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刘炫垂眸,揣摩老者之言,老者轻轻一笑:“不懂也无妨,你记住八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万事不必过于执着,过于执着,伤人伤己,徒增烦忧,随心而行,顺其自然。”
听到此言,刘炫心下一动,这句话也曾从父辈口中听过,只是当时说的是“随缘”。难道自己过于执着了吗?或许自己太过在意自己的感受。让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爱自己,本不现实,他又何求自己的爱有所回报?
至此,刘炫心中疼痛渐减,也完全理解了陈桦的行为,不禁道:“多谢您的教诲。”
老翁始终注目刘炫神色,见其有洞彻心扉之态,目光微露惊异,其眼神透露,此子并非敷衍之语。虽心中未必无丝毫郁结,然能如此迅速摆脱阴霾,此心智实属难得,别说其年岁之人,即令再增一倍,亦未必能及。此子可教矣。
“尔体质甚佳,既心结已解,伤痛便非伤痛。曾习过刚猛之术乎?”
刘炫闻言,未曾闻此术语,然小高叔乃“皇宫高手”,黎阿姨亦精通搏击,所授皆为精粹,遂答:“略懂皮毛之技。”
老者微微笑道:“武道各具造诣,然而过刚易折,过柔则弱,此乃千古不易之理。武如此,人亦同理,天地万物,相生相成,道理相通也。”
刘炫恭敬道:“多谢老丈指教,刘炫永铭于心。”
老者朗笑:“近年来我少言寡语,来,吾与汝试手,多年对木练功,手生矣。”
静夜之中,老翁庭院偶有闷响传来,倾听之下,似拳脚交锋,又似人声低吼。及至一声巨响,陈永新难以安寝,今夜老翁处动静颇大,不知何事发生。
与江美兰夫妇共敲门扉,内中声响戛然而止,随即门开,显出老翁微愠之颜:“夜深不寐,敲门作甚?”
此乃恶人先告状!陈永新闪过此念,口中不敢直言,向内窥视:“爹,深夜至此,您……这是……”
回应他的唯有老翁用力阖门之声,险些触及鼻梁,随之隐约听见老爷子哼哼:“糊涂虫,小高,吾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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