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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无声无息中游走,时间敲开了2010年的大门,春节的脚步临近。
北方正是漫天搅雪的时候,但这个南方小镇却仍是生机盎然,漫山遍野一片绿色,最多的植物是竹子,所以这个镇名叫绿筱镇。
赵小禹问过当地人才知,“筱”就是竹子的意思,而在此之前,他从未研究过这个字。
此地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常有人来此度假,但因其知名度不高,且交通不便,来的人不多,恰到好处地远离了穷山恶水和繁华之地,仿佛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赵小禹觉得筱筱喜欢这里,就留了下来。
镇上有个集市,但来此的人大多住在镇子边缘的民宿里。
镇上的人,都把自家的空房子收拾出来,开成民宿,可日租,可月租,可年租,如果客人不嫌弃,也可以出点钱,和主家一起吃饭,免去了一日三餐的烦恼。
赵小禹寄居的人家,男人姓赵,女人姓福,都七十多岁了,满头银发,赵小禹叫他们赵大爷和福大娘。
赵小禹问:“还有姓福的吗?”
赵大爷说:“有啊,百家姓最后一个姓。我们两个,一个开始,一个结束,有始有终。”
赵小禹一语双关地说:“挺幸福的。”
心中却苦涩地想,两个姓赵的,是不就是有始无终?
是不是只有坚持到最后,才能“姓福”?
老两口确实挺幸福的,赵小禹能明显地感受到,他们的幸福掩饰不住。
他们开着几分地,种着一些蔬菜,他们常常结伴到菜地里松土拔草。
但他们最常做的事,是到山上采药。
他们采药不是为了贩卖,而是自己吃,或煲汤,或泡水,或直接入口。
他们采的或许不是药,只是各种稀奇的植物。
他们经常叫赵小禹去他们屋里品尝这些植物,或煮,或冲,或泡,或只是过过水,味道是赵小禹生平从未尝过的,却极爽口。
赵小禹问:“这些东西到底是药,还是茶,还是朽了的干蘑菇?”
赵大爷说:“管它呢,名字是人们赋予它们的,它们自己都不知道。”
“不怕有毒吗?”
“没有毒。”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教教我,我也上山采点去。”
“这个,”赵大爷拿起一根黑虫子一样的植物说,“我也说不出来,但我就是知道,它没有毒,人生经验吧,七十多年不是白活的。”
老两口的身体很硬朗,除了满头银发外,一点也不显老,气色红润,神采飞扬,赵小禹向他们请教保养之道,福大娘想了想,说:“我们活得慢。”
“这,有点不理解。”赵小禹说。
“有啥不理解的?”赵大爷插话道,“慢工出细活。”
老两口虽然已是垂暮之年,但还是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腻腻歪歪,走路经常牵着手,说话时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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