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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了一跤没有擦破丁点儿油皮,小许负很幸运,更幸运的是她的随身家当没有丝毫损失,不得不说这是个天生的宠儿。
至于小小的青紫,吹口气呼一下,痛痛就不见啦!
香檀塌、桂花枝,精细的布置一看便知这是个女子闺房。
塌上耷拉下一条小细腿儿摇呀摇,塌前人轻拍一下薄怒道:“都受伤了还不安分,老实点儿!就快擦完了!”
“就是啊,我都受伤了,阿姊还舍得打我……”
项然满手药酒气息,不紧不慢道:“看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子没什么大碍,以后当心着点儿,可不敢这么莽撞。”
许负歪着头,安心享受着双膝传来的轻柔感觉,盯着眼前的堕马髻发呆,她总感觉,阿然姐姐最近的变化有些太大了,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
往日笑着游春赏秋的恬然模样不见了,更多的笑容是在看着会稽运走无数钱粮的那一刻才会露出;以前对于下人们的过错一笑了之的模样也不见了,现在作坊里每废一张纸,她不说话,却能用心疼到难以复加的神情让人羞愤欲死,个顶个的打起十二分精神。
就连项伯父也说,怎么女儿越来越不像大家闺秀,吃饭时匆忙扒上两口便要换装出门呢?
阿虞姐姐说,这是事多忧心之故,小许负似懂非懂。
到底是出嫁会让人改变,还是持家会让人改变呢?
抓着脑袋上的丱发,小丫头心惊的得出一个结论——嫁人好可怕,持家更可怕!
“怎么了,我手上特意放轻了不少,为何你的脸色还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上哪里还有暗伤处?快给我看看!”
“不要!没有——啊哈哈哈哈……”
小许负笑得喘不上气,一头栽到塌上来回翻滚,一边躲避着作恶的魔手,一边尖叫:“别挠……没…没有啊,真的没有伤……项阿姊…放过我吧……呜呜呜……”
听到小丫头都快笑哭了,项然这才抛开一时的恶作剧之心,一脸认真的掀开她的衣服,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小许负擦了一把口涎,语气似怪非怪,断断续续说道:“哪有……哪有这样的!
项阿姊怎么跟我娘一样……
你以前不会这样动手动脚的…衣服都皱了……”
项然在她脑袋上一揉,说道:“谁让你非要住在吴中了,你爹与兄长具在各县任职,你不去找他们反而住进我家,受人托付,我这么对你有错吗?”
小丫头嘴里叽里咕噜,哼哼道:“我也是为了便于求学……”
项然没有拿黄石公并不在此的事实去点破,反而在她眉心一抚,怅然叹道:“小小的人儿,哪来那么多心思?刚才那样皱着眉头多不好看,还是舒展开更俊一些。”
许负看到项然的眉头,似乎懂了什么,随即问道:“项阿姊,你嫁给师兄以后快活吗?”
“说你是人小鬼大,果真如此!你这小小年纪能懂什么,别瞎问。”
“可是最近总看到项阿姊愁眉不展的样子,我也觉得心里堵堵的,阿姊,这样聚少离多真的好吗?”
话都已经说开,项然顺着道:“兄长惯有大志,你师兄也是无奈。
这有什么?习惯了便好了,叔母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只可惜我没用,未能在夫君出征之前留下一儿半女……”
那语气,许负这样年纪的小屁孩儿听完之后都不忍继续往下问了,转而说道:“阿姊,你帮着我准备小三牲好不好?”
“小三牲?又要起卦吗?纸坊那边今日要对账,你去找阿虞姐姐或者玖阿姊……”
“不是起卦,是我问卜不诚亵渎了神灵,刚刚摔了一跤,肯定就是因为这个,呜呜呜……”
“这……”
“项阿姊,陪我去嘛,备下小三牲,一起去郊外拜月秋祭……”
“是啊,忙来忙去,快到秋祭了啊,我都忙昏头了,差点忘了……”
“那……一起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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