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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学子们也都在附近,有的才爬起身来,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自己躺在地上。
深蓝的海水蓝得发黑,从洞口望去都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水,冰冷的潮气被腥咸的海风吹进洞口,几个火德传承学子不舒服地打起喷嚏。
“嗯?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身穿黑袍的男人突兀出现,他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整个人在漆黑的洞穴中时隐时现。
众学子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书院二年学子对吧?跟我来。”黑袍男人转过身,直接消失在黑暗中,既没有脚步声也看不见轮廓,让学子们踟蹰不前。
“怎么回事?”男人又露出苍白的脸,他已经在数丈开外了,“你们书院真是一年比一年差,冥想感知不会吗?在海牢里还这么大大方方地走,看你们能活几个时辰!”
学子们顿时反应过来,冥想中,前面有一团幽蓝色的灵源汇聚,若不注意仍旧会失去他的踪迹。
男人边走边低声嚷道:“如此迟钝,夫子们没教过你们吗?”
“夫子没教过。”一个朱砂痣的白皙少年忽然开口,“夫子都说您们这边会教。”
“嗯?”男人瞥了少年一眼,“……当先生的……要多懒散有多懒散,不像话……”
地势一开始还算高,然后越走越低,变成陡坡,让所有少年都觉得似乎走在怪物湿冷的咽喉中,一直要到深不见底的肚子里去。
周围漆黑一片,用肉眼什么都看不见,若是用了灵源亮眼,定会招来男人的呵骂声。
向下的通道越来越狭窄,只容一人矮身下滑,周围的石壁都是湿漉漉的,上面总有水滴落在头顶。
随之变化的还有气氛,起初少年们偶尔还窃窃私语一番,现在除了喘息声摩擦声再无别的声音,甚至这些声音也被少年们刻意压制,仿佛一切不属于这黑暗的都是异端。
有人踩空道路滑倒也只是默默站起来,有人撞在别人身上只觉得冰寒似铁,好像身边的人都被黑暗无声无息地换成了冷漠的怪物,每个人的心绪都逐渐变得压抑而冷酷。
也不知道多久后,他们终于来到一处稍平坦的巨岩上,中间扎着一根五人合抱的石柱,上面有数道锁链贯穿而过。
“再往下就是海牢第一层,你们若是想回去,就到这里拉动锁链,我会来接你们。下面那些东西畏惧镇神柱,它们不会上来。”
黑袍男人环视沉默的众学子,“三息内都给我下去,谁要是想试图待在这里躲过一个月,全部视为不合格,打回去重修一年。”
于是学子们纷纷从巨岩上跃下,颇有默契地消失在漆黑的洞穴里。
所谓海牢第一层,是透着水腥气的石窟,其中道路交错复杂,坚硬的岩石冷得像铁。
厉九川靠着一侧石壁伏身蹲着,捕捉每一丝细微的动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和压力,所有人下来的第一时间都将自己隐藏起来,没人知道谁在哪里。
空气中流动着细小的风,像腻滑的蛇一样擦过每一寸皮肤,但风向却都是杂乱的,仿佛四面八方都在吹来气流。
明明四周空无一物,却又好像塞满了东西的感觉又来了。
厉九川隐约察觉到某种不安,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却又找不到来源。
他就像一个五感都被布帛捂住的人,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而冥想中也空无一物,周围的危机感却让他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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