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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屋子。”推开自己的屋门,若鵷将四贝勒带进屋,“只可惜里头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只能勉强瞧出个大概来。”
“我可有幸成为头一个进得你此处闺房的人?”四贝勒略俯了身子,笑道。
若鵷知他意思,却权当做没听懂,转开身子道:“自然不是。”
“不是?”四贝勒显然有些意外,虽然若鵷已然走开了,他却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像是阿玛呀额娘呀都来过我的屋子,彤儿她自然时常出入,你又怎得会是头一个?”若鵷笑着掰指头同他数人。
“你阿玛、额娘自然不作数,彤儿又是哪个?”四贝勒走到若鵷身旁道。
“彤儿便是打小服侍我的丫头,我入宫没多久,额娘作了主,放她回家嫁人去了。”说起来,还真的再没见过彤儿了,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丈夫对她可疼爱?
“她也不算。”四贝勒一时犹豫起来,吞吞吐吐道,“当日置办良妃娘娘生辰宴期间,我听说八弟到过府上?”
想了想,若鵷笑道:“对,是来过一次!那次是八贝勒安排的,当时我还不知情,结果下了马车一瞧,竟是停在了家门口儿,高兴得不得了!”可谁知道,那竟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阿玛、额娘。
“那他……”四贝勒观察着若鵷的神情变化。
“八贝勒?他自是没进来。我回府时不是他送的,回去时虽是他也在车上,可却不曾下过马车,因而连大门儿也不曾进来过,更不用说是我的屋子了。”若鵷大致记得当时自己瞧见八贝勒也坐在马车上时,还吓了一跳。
若鵷小跑着把四贝勒拉出了屋子,天井边上,若鵷神采奕奕,同四贝勒道:“我出生时下了一夜的雪,我最喜欢的,也是冬日里北京城的大雪,可是,我从没有在这个家里玩过雪。胤禛,陪我打雪仗好不好?”
“打雪仗?”四贝勒听了,从井沿上扫下一把雪,团捏着,眼睛却始终瞧着若鵷道,“你确定?”
“这是自然了!怎么,瞧不起我?我难道还会输给你不成?”她可不是古代的柔弱女子,北方的孩子,谁不是玩雪从小玩到大的?她小时候还一度被叫做“假小子”,那淘劲儿一般的男孩子也比不过。
“那就来吧!”四贝勒说话间,手里的雪团已扔了出去。
若鵷瞧他扫下一把雪,就知道有诈,见那雪团冲自己下盘来,忙转到井后头,一大团雪都散在了井壁上,像是石壁上开出了一朵白梨花。
“耍诈?哼,小瞧我了!”若鵷一边逞口舌之快,一边胡乱团了雪回击回去,只是卖相明显没有四贝勒的好看。
“多年不玩这个了,小时候,我可是‘常胜将军’!”四贝勒似乎也起了兴致,解开披风随手甩到一边,掳起袖子弯腰团雪球同若鵷打闹起来。
“少吹牛了!你小时候一定也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看见有人打雪仗,皱皱眉头道,‘没规矩’!又哪里会是个中好手?”若鵷先团了雪球打回去,见四贝勒将披风解了,自己也干脆把披风随手丢到了雪地里。
四贝勒见了,也不顾若鵷扔来的雪球,一边躲了,一边捡起若鵷的披风,抖掉雪粒给若鵷系上,道:“你身子才刚好,小心又凉着。”见若鵷挣扎,竟是在若鵷脸颊上偷了个香,笑道,“乖!”说完,跑开老远。
若鵷本就红彤彤的小脸儿更是添了红晕,撅着嘴瞪了四贝勒一眼,弯腰就团了雪球砸过去。
四贝勒像个偷了腥的猫,得意餍足地一边躲闪,一边又激着若鵷追他。
寒冬渐远,天井中的几株梅花着风即落,带着阵阵笑声和两个相互追逐的身影,或高旋消失在天际,或飘落隐身入冰雪,等待不远的春日,融为春泥,看护新花,化作清流,滋润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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