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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凌晨一点钟,水巷子的石板街上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朱清宇一行人东瞧瞧西看看,只见家家户户关门闭缝,没有动静。忽见一幢木屋内亮起了灯,不过那是谁家的小孩在吵夜,从小孩洪亮的哭声看,还是一个才几个月的婴儿。
朱清宇一行人又查看了房前屋后的环境,没有发现可疑踪迹,倒是靠后排一幢砖木结构的一楼房屋后面有一个封闭的过道引起了他的注意,过道连接到两三丈高的后坎,黑漆漆的没一丝光亮。
朱清宇心想,这是谁家的房屋,难道后面的土坎里面有山洞?洞里面还住着人?如果在农村,用山洞堆放红苕倒是个好方法,但在城市,这就让人有些不解了。
不管怎样,朱清宇还是到过道下面仔细探查了一下,过道被铁皮包得密不透风,朱清宇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东西。他贴耳细听,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朱清宇又带着大家到水巷子外的三江河边查看。夜色里的三江水静静的,听不出流淌的声音。
“难道赵总被沉入了三江?”朱清宇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冷战。这一段河床较低,水很深,白天看去呈深绿色,每年在这里游泳的人都要被淹死好几个。
朱清宇打着手电,在岸边走了几个来回,河边的泥沙、岩石上没有零乱的脚印,更找不到打斗的痕迹。
朱清宇望着平静的河面,感到一种无助。据杨师傅讲,赵总这个人很讲信誉,从不拖欠工人工资,他搞的内粉刷从来是按合同支付80%的工程进度款,这在尔虞我诈、物欲横流的商界还是比较少见的。
“如果赵总死了,工人们的工程款就难以如数获得,工地上将出现停工、断水断电、争吵、打骂等混乱场景。”朱清宇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找到赵国柱的决心。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钟,朱清宇一招手,带着部下往回走。
走到小十字路口的时候,正是农贸市场夜市的高峰期。油炸臭豆腐的香味随风飘来,朱清宇顿感一阵饥饿,嘴流口水。
“走,宵夜去,我请客。” 朱清宇笑了一下说道。
“你早就该请了。”大家竟异口同声地说,一个个乐得手足舞蹈。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入夜市,正在喝酒说话的人们见几个头戴钢盔、手执电击棒的男子进场,都恐惧地一边张望,一边颤颤地挪动身子,唯恐这几个警察是来抓自己,而且都在想:自己究竟犯了啥事呢,没有啊!
朱清宇走在前面,他想起上次吃夜宵的情景,于是抬眼向夜市的一角扫过去,这一扫不打紧,他张着的嘴巴就忘了放下来。
原来,燕子在陪肥冬瓜和刀疤脸喝酒!
再看燕子的表情,那哪是陪酒啊,分明是在受罪,因为燕子一脸的哭相,只差眼泪横流、哭爹叫娘了。
单身女子,举目无亲,要想在边城挣钱吃饭,的确太难了。
朱清宇望着孤独无助的燕子,心生怜悯;再看肥冬瓜和刀疤脸的得意样子,一股无名烈火冲上脑门,拳头捏得格格响。
但是理智很快战胜了冲动。这一晚上不是在找赵国柱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赵国柱的失踪绝对跟肥冬瓜和刀疤脸有关,而今这两个就在眼前,只要跟定这两人,赵国柱的下落可就有了。
为了不被肥冬瓜和刀疤脸发现,朱清宇急忙转身,同时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往后退,在靠夜市入口处的一个摊位上坐下。这里比较隐蔽,对方很难发现,但这里只要偏一下头,就能看见燕子那个摊位。
朱清宇点了鸡皮、臭豆腐、韮菜、土豆等一大堆菜,又给每人点了个炒粉,再要了四瓶冰镇啤酒,四个人狼吞虎咽起来。
当然了,四双眼睛都雪亮的,不时盯着燕子那个摊位。
燕子的摊位上,肥冬瓜和刀疤脸见燕子哭丧着脸,觉得很没趣。肥冬瓜虽然不高兴,但他并没有发着,因为他还没忘记上次在农贸市场所带来的恐惧。
但是刀疤脸似乎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见燕子的表情,心里很是生气,当燕子喝了两杯酒不喝第三杯时,他突然将一杯啤酒洒在燕子的脸上。
燕子一声尖叫,吓得后退了两步,然后低垂着,在那儿颤抖。她没有反抗,出气都不敢大声。
朱清宇听到燕子的尖叫,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他真想一步蹭过去,好好教训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但是今天的任务是寻找赵国柱,如果打草惊蛇,必然事位功半,前功尽弃。想到这里,他强咽了一口气,重新坐下。
肥冬瓜见刀疤脸发怒,急忙将刀疤脸拉住,按在座位上,生气地数落道:“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是吗,搞出这么大的举动!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要是被叶枫那小子逮着,我们就麻烦了。”
刀疤脸对肥冬瓜的胆小怕事不屑一顾,他满不在乎地说:“你以为我真的怕叶枫那小子吗,给老子惹毛了,就把他办了,三江河又不少他一具尸体!”
肥冬瓜见刀疤脸不听劝说,而周围顾客们的眼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于是赶紧打圆场,对在一边暗自落泪的燕子说道:“对不起妹子,他喝多了,有得罪之处请原谅。”
肥冬瓜说罢,从皮包里拿出两百元现钞放在桌子上,拉起刀疤脸从夜市一侧的出口处走了出去。
这边的李正风正盯着呢,见状急忙叫道:“朱哥,他们走了,要不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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