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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严重的是,大明官场有着牵连制度。若是他的儿子真犯了什么事,那他别说升至广东提刑按察使,如今的位置恐怕都坐不稳了。
刁南带着师爷从县衙的后门出来,直接走向离这里仅有数丈之远的雷州府衙。
尽管他此刻很是生气,但还是决定护住自家的宝贝儿子,不能被林晧然公报私仇了,更不能被林晧然趁机将他拖进浑水中。
来到府衙大院前,看着人山人海的围观百姓,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特别是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神,知道事情是闹大了,他儿子很难毫发无伤地离开。
“下官雷州知府林晧然见过分巡道大人!”林晧然按着官场的礼节,从公堂上走下面,朝着刁南恭敬地拱手道。
“爹!”刁潮生看到父亲出现,脸上当即洋溢出欣喜的笑容,简直是看到了大救星一般。
刁南暗瞪了儿子一眼,故意停顿片刻,然后摆着官威质问林晧然道:“林大人,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小儿不过是做些不雅事,有必要进行公堂审讯吗?”
林晧然的嘴角噙着一丝不屑,行礼是不想在官场落下目无上官的恶名,但心里却一点都不惧怕刁南,这时神情自若地道:“分巡道大人若是来旁听,下官是欢迎之致!若是想要插手本府的事务,前来偏袒于你家公子,那就请回吧!”
刁南深深地打量了林晧然一眼,感到踢到了一个硬茬。先前他打算要以势压人,欺负这个官场菜鸟,但这时才发现,他远远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这年轻一面对他彬彬有礼,一面又是硬如磐石,深通刚柔并济的为官之道,简直就是一个官场老油条,根本不容小窥。
“来人,给分巡道大人搬张椅子过来!”林晧然看着他哑口无言,显得没有太多的耐性,吩咐了一句便转身走回堂前。
尽管这人官衔要高于他,亦能插手雷州府的司法之事。但正如他所言,这人没有权插手雷州府事务,更无权对他指手画脚。
特别在他的地盘上,而今又握着主动权,自然更不用惧怕这位分巡道大人。
刁南心里很是窝火,但亦知道奈何不了对方。朝着跪在地上可怜巴巴模样的儿子又狠瞪了一眼,这才在搬来的椅子坐下,在这里进行旁听。
尽管他的儿子举动确实孟浪了一些,但终究不是什么大过错,而他如今又坐在旁边看着,量林晧然亦不敢胡来。
如此想着,刁南显得是轻松不少,甚至还有空筹划如何对林晧然进行“秋后算账”。
林晧然重新坐回到公案前,恢复了他那一股杀气,望着堂下的刁潮生进行质问道:“八月十八戌时,你人在哪里?”
咦?
刁南听到这话,整个人当即愣了一下,疑惑地扭头望向了林晧然。
先前他一直以为审的是他儿子今天在联合作坊门前做出的不雅之举,但到了这时,才发现事情似乎是另一回事。
啊?
刁潮生听到这话,却是突然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林晧然询问这个问题,亦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日期。
他其实都已经想好应对之策,打算像以前那般,咬着这是一个误会,是裤带自己掉下去的。仗着他爹朝廷四品大员的地位,量这位知府亦是奈他不何,或像上次那般将他从轻发落。
“八月十八戌时,你人在哪里?”林晧然一拍惊堂木,冲着跪在地上不吭声的刁潮生又是厉声质问道。
“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刁潮生反应过来,却是装傻充愣地道。
“不记得了?那本府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林晧然冷冷一笑,一拍惊堂木怒道:“来人,给本府重打三十大板!”
啊?
刁潮生原以为有父亲在场,这位年轻知府不敢拿他怎么样。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动不动就要打他板子。
这三十大板真打下来,那他还用活的,就算是不死,恐怕亦得在床上躺上大半个月了。
“林大人,你如此轻率就动刑,此举不妥吧?”刁南再也坐不住了,黑着脸朝着堂上的林晧然开口道。
“不妥?”林晧然却是皮笑肉不笑,望着刁南戏谑地说道:“刁大人对一个身怀遗腹子的妇人说动刑就动刑,动刑是何其的果决,如今你儿子却如此蔑视公堂,你却要百般呵护,岂不可笑?”
“说得好!”
“就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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