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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快马如风一般,在荒无人烟的僻静小道上飞驰,直至迎上大队而来的兵马,急急勒停。
马上的是赶着报信的兵卒,停下即报:“头儿,百夫长胡十一和张威带队,按您预留的法子,在关城前抵挡住了!”
山宗勒马半道,身后是随他此行送金的兵马,沉着眼点头:“挡到我回去为止。”
兵卒立即抱拳,调头又去传信。
山宗挥手,后方兵马齐动,继续往幽州方向速行。
他却停了一下,往身后遥遥的长安城阙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回过了头,策马疾驰,踏尘而去。
东来沿着赵国公府的回廊,快步走向神容住处。
至门外,恭谨唤:“少主。”
神容走出来,看他垂着头,额上有细密的汗,便知他刚从外面回来,两手轻轻握住:“他走了?”
“是。”东来答,声音放低:“未等长安官署的命令到官驿就走了,但山使留了话给少主。”
神容蹙眉,越发觉得有事,不然他不会走地这么急:“说吧。”
“他说,在幽州等你。”
神容立时耳后发烫,这一句从别人口中传达,便出奇的直白,心却往下落了落,低低说:“他凭何认定我还能再去幽州?”
这一趟他无功而返,她恐怕也再没机会去幽州了。
东来道:“属下不知,但山使就这么说的。”
神容听他这么说,简直可以想象出山宗说这话时的神情,一定又是万分笃定的。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对,越过东来走了出去。
到了她父亲的书房外,正遇上她父亲出来,一身肃正的官服,头罩乌纱进贤冠,应是刚下朝回来不久。
“父亲,”神容快步走近:“我想知道河东一带解禁没有?”
赵国公停下道:“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神容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的隐忧:“哥哥这么久没有来信,我有些担心。”
她总怀疑幽州出了事,否则山宗不会不等命令到就提前走,当日叫大表哥特地将她带出去相见,却连话都没说完便离去了,当时来的分明是幽州军务。
赵国公眼角挤出细细的纹路:“他确实许久没有来信了,虽眼下无法互通,来报个平安也是应当的,何况刚炼出首批金,更应来信才是。”
神容也正因此觉得不对,她起初觉得是因为她留得那张纸叫长孙信不高兴,所以没来信,但金已炼出,矿山现世,帝王封赏之际,总该有消息来。
忽来一个仆从禀报:“国公,宫中来人送赏了。”
赵国公闻言立即整衣,对神容道:“今日朝上圣人已加了国公府采邑,不想眼下又来送赏了,我先去答谢,有事不妨稍后再说。”
神容只好先放下这点担心,让开两步。
听闻新君不喜排场,以往但凡有宫中来人,无不是全家恭迎,只在他那里,从未有过,如今也只她父亲出面即可。
待她父亲已走远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悄悄跟去看看。
一个头戴高帽的内侍站在前厅内,正在与赵国公说着话――
“圣人已令幽州团练使速返,是为矿山安稳,也是有心召长孙侍郎回京当面受赏。”
桌案上摆着几只漆盒,打开着,隐约可见两柄碧绿通透的玉如意,几斛明珠,大约是赏给府上女眷的。
神容悄悄立在窗外看了一眼,对此番话有些意外,国中历来的规矩,凡召至当面受赏的,都是帝王极其重视的。
看得出来这一批金及时送到,让新君很是满意。
果然,便听她父亲道:“圣人恩德浩荡,自当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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