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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国王城,后花园。
竹林清泉,鲜花绽放。
临泉几案边,顾承闭目养神,龙葵则身着绮罗丝袍,赤着秀气的双足,放在清澈如泉的池水里,轻轻扬手,喂着水中的鱼儿。
一大群鱼儿在她脚下挤来挤来,痒得她不时缩一缩脚,长长美丽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往日里无忧无虑的表情中,却有些忧愁。
顾承睁开眼睛,看向她:“怎么了?”
“我昨夜梦到父王了,他的脸一片模糊,似乎要对我说什么……”
龙葵黛眉微蹙,不安地道:“我刚刚出生时,父王就闭关,参悟我族祖上所传的灵剑,至今已有二十年,起初母后还能入那剑冢与他相见,后来剑冢直接封闭,他可还安好?”
所谓灵剑,也就是姜国自称,其实根据古书记载,那柄剑坠落人世时,天降血雨,大凶之兆,被世间称为魔剑。
由于此剑不详,列国诸侯都不欲沾染,后来才被姜国的开国君主得到,封于一处独特剑冢内,代代相传。
姜国期望着依仗此剑,壮大国力,强势崛起。
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别说一柄来历不明的魔剑,即便是伏羲剑和无尘剑,都只能造就天下第一的强者,而无法成为天下第一的强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王入了那剑冢后,却是再未出来。
此后更是封闭隔绝了内外,做出一副闭死关的姿态。
剑道修炼,一往无前,任何人若要强行破开,姜王必受重创,精神上的打击更不必说,这事就拖了下来。
转眼二十年了。
“龙葵得水火灵珠认主,冥冥中的直觉最是灵验,恐怕……”
顾承微微叹了口气,刚要劝慰,侍女上前禀告:“殿下,鲁国大夫展获,持国书求见。”
“宣!”
大殿之上,展获足饰珠玑,腰金佩玉,头顶高冠,缓步走入,目不斜视,极尽庄严。
论及礼仪,鲁国确实是最规范的,不比南方被楚国带坏的风气,随意称王称公子,他们还在尽可能地执行周礼,做那礼仪之邦。
可惜所谓礼,在如今的孔丘眼中,都只是维持德的表面形式。
克己复礼,可成为仁德圣君,令天下太平,但成为仁德圣君,却不止是尊礼一条路,鲁国明明做着割据一方的事情,偏偏还要立着牌坊不放,也难怪国力越来越衰弱。
不过这种保守作风,到了展获嘴中,一下子就变得高尚起来:“我鲁国一向结好邻邦,睦邻相处,行仁义之道,以相忍为国,不打不义之战,不出无名之师!”
自我吹捧后,他又拱手道:“贵国采纳孔丘儒道,以仁义征服四方,德望隆重,威加海内,必蒙天子委任为诸侯之长,代行王治,讨伐不义,我鲁国期盼那一日早早到来,但有所命,必附骥尾!”
此言一出,殿上的众臣都现出异色。
范蠡文种已成上大夫,早非昔日的落魄可比,心中都难免有些激动。
诸侯之长,代行王治!
一匡天下,霸主之业!
不过下一刻,两人互视一眼,又露出似笑非笑之色。
其他文武更加淡定,大殿内萦绕着一种颇为古怪的气氛,直到顾承摆了摆手,凝视展获:“鲁又被齐入侵了?”
展获一拜,苦声道:“齐国行径卑劣,假道伐虢(guó),我鲁国欲与贵国结盟,击退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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