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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只关着聂青渔一个人,四周空旷,石壁上的油灯中跳跃着火光,细微的燃烧声都能清楚听见。昏暗的光线间,何繁轻车熟路地打开牢门走进去,走到聂青渔身边席地坐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攻略,脱离这个世界。刷满陆故离好感之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身体里的极火毒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所以她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必须和这个病怏怏的聂青渔争抢灵犀果来保命。
一半灵犀果入药是做不到完全清除体内毒素的,但她又不求长命百岁,再活个三五年就足够了。
何况……
何繁动作放轻,慢慢改成跪姿,身子凑近了聂青渔,伸出两指在他鼻子下面试探。
系统就算是她的金手指,她很清楚地知道聂惊天的确是有两个儿子,长子聂鹤语也的确做了千玄门的门主。但两个儿子都是先天不足,依靠药物吊着一条命。偏偏千玄门所习功法伤身,聂鹤语为求绝世神功,强行修习,早在两年前就走火入魔,遭反噬而死。
聂青渔明面上是岳陵宗的弟子,其实早就顶替了兄长的门主之位,在这个世界里,聂鹤语和聂青渔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不过聂青渔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还是要常年泡在药罐子里。心狠手辣是真,朝不保夕也是真。
感觉到他还有呼吸,何繁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他眼皮一动,终于慢慢睁开眼。
才一睁眼就笑了。
那笑容很虚弱,整个人的感觉完全迥异于带着面具的聂鹤语,甚至像是个半大的少年,顽劣未脱,笑起来也显得坏坏的。他看人时瞳孔极深极黑,像是牢牢吸附缠绕的绳索,让人难以逃脱。
何繁讶然,问他:“你是不是快死了?”
聂青渔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鼻子里哼出一声:“谁要死了?”他话音才落就拳抵着唇咳嗽了几声,声音越咳越哑,脸更苍白。“你在千玄门过得倒自在。”声音也不同,聂鹤语的声音低又温柔,有时带了轻哑,很舒服很好听。
而他的声线很凉,和人说话时带着天生的轻慢。
何繁不在意,也不理会他的讽刺,捏捏他的脸说:“既然还没要死,那我也不急着把你从这里救出去了。”
门主不在,她这个大小姐一下子就有了无上的权威一样。虽然还有些人不服她,但照旧还是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这几天她三番两次地往地牢里跑,下属们颇有微词,但她并不在乎。
妖女嘛,就是该我行我素。
不过她来去虽然自由,也不是说放了聂青渔就能把他送回岳陵宗的。
聂青渔打掉她的手,轻轻的一声响,何繁倒觉得自己突然像是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她收回手,笑得眉眼弯弯,说:“你是门主的弟弟,虽然我不能放你回岳陵宗,但我能想办法让你好过些。”顿了顿,故意说:“你求求我,求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聂青渔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扯嘴角,“用不着你来带。”
何繁蹲在他旁边,双手抱臂,小人得志一般说:“你以为你还能等着你哥过来网开一面吗?他现在不在门中,等他回来,你早冻死了。”
他穿得单薄,地牢里这么冷,他又体弱,呆在这里无疑是要受尽苦头。怪不得能做到两种性格转换自如,他还真是足够变态,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
聂青渔不理会她,何繁等了一会儿,叹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帮他打开束缚他四肢的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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