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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第9章

方言指节蓦地一紧，他从不轻易起卦。

但此刻，他还是在神案上摆出了筹策。

随着筹策一根根摆开排布，方言的眉心越蹙越紧，动作也变得极缓极慢。

少倾，他额间冷汗密布，怔怔看着卜算的结果：“两爻变，归妹卦……天地不交，有始无终……”

得到这个答案，我反而松了口气。

天命如此，造化弄人，怪不得我要放弃他。

可第一次，方言说出了质疑自己的话。

“我可能，是算错了。”

他正要收拢重来，我却伸手拉住了他：“都说一事一占，如今已知结果，也不必再重来了。”

“怀珊，卦象……也不能尽信。”

他试图说服我，可声音却没有多少底气。

“这世上多的是人力不可及之事，反正你我相识陌路，国师大人又何须介怀？”

我服下明心丹已经六日。

和方言再多的刻骨铭心的爱，也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所以纵使再不舍，再痛苦，我也笑得释然：“国师大人是修行之人，当知晓有缘无分最不能强求。”

方言却神情一痛，望着我的眸子深幽难测。

再出声时，他的声音哑到发颤：“怀珊，再等我一日，你就会想起我了……到时候，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等小师妹仙逝后，我们便再无隔阂。”

我凝望着方言眼中的笃定，唯余苦笑。

我不会再想起你了，方言……

服下明心丹的第七日，恰好是方言与叶殊的婚期。

府内锦色遍布，房檐廊角红绸高挂，大摆筵席广邀亲朋，极尽排场。

我身为方言的原配发妻，却只能远远站在廊下。

看着方言身着喜服金冠束发，亲自将病重的叶殊横抱出别院，托扶着她拜堂行礼。

“一拜天地——”……

悠长地赞礼声，往来的恭贺声。

声声都如刀割在我的心上。

仿佛自虐一般，我想起当初与方言成婚时。

他也是这样穿着大红婚服，清冷出尘的俊颜噙着笑，摇曳的红烛下眸中藏着万种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