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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狠毒的手段。”绿琼单手抚过娇嫩的花瓣,脸上难得没了笑意,“万一那丫鬟挣扎,火烧起来就能先把脸毁了,待烧成了碳也就分不太出来谁是谁,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现在如何是好?”桃萃不关心这些,她只知道,如今人是从自己小姐眼皮子底下没得。
“立刻派人去告知侯爷。”绿琼朱唇微启,掩袖在她耳边特别嘱咐道,“切记不要添油加醋,莫多说,也莫少说。”
桃萃点头,话带到皇殿,传到孟习之耳中的时候,他正与满朝文武陪着霍子都听戏。
雪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孟习之的表情,只见他全神贯注的看着戏台,似没听到,这才默默退到一旁。
等戏子最后倒在戏台之上,一出戏似要唱完,孟习之才开口,“活要见人。”
“侯爷。”雪生往前靠了靠,弯下身子。
“慎行没了,也该找机会看看剩下的那些到底成不成气候。”孟习之眼神还投在戏台上,随手解了腰间的令牌丢给他,“去吧,要活的。”
这是慎行死在梁军营后,孟习之交代下来的第一个任务。雪生看着他们跃跃欲试,又特意交待了遍,“千万不要伤到。”
活的等同于活蹦乱跳的,这是他对孟习之这句话的解读。
江沅在卫国人生地不熟,几乎是凭着上辈子残缺的记忆在寻路。她手头上的银子不多,买了身粗布衣裳和几种铅粉后便所剩无几,铅粉可以用来改变容貌,作为逃亡者必不可少。她边走边寻,偶尔就着水源细细补妆。水中的女子脸色蜡黄,皱纹深深,装扮妥帖的看上去与卫国本地四十左右的妇人无差。
江沅的这场逃亡计划躲躲藏藏,进行了半月有余,她前生在卫国呆过一年,会说几句卫地方言,又装扮低调,着实给孟习之的人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不过,初入丛林的小狐狸终究还是比不上经验丰富的老猎手,最后还是出了纰漏,被人从一户农家里揪了出来。
孟习之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灰青色的衣裳洗的有些泛白,袖口缝着块补丁,脸上黄一块白一块,头发染了白烟灰将将盘起,远远望去到真像生了华发。
“表哥。”
“出去。”
绿琼见二人皆不开口,本想打个原场,没想到刚开口就在孟习之这里碰了刺。他很少这样与她说活,让她一时有些怔忪,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往日的笑靥,微微行了个礼,便带着桃萃她们退了下去。
雪生善察,见庄姬夫人都出去了也不敢多待,退下时顺手掩上了房门。
“辛苦了。”孟雪生刚出门,就听见庄姬夫人的声音,连忙行礼,直言不敢。屋门紧掩,绿琼笑着看向孟雪生,“难得表哥如此上心。”
孟雪生头皮一麻,只好陪笑着恭维,“外人再好也终不及庄姬夫人。”
绿琼不在言,离开时,余光不留痕迹的划过紧闭的房门。
阳光正好,细碎的金透过雕花洒入室内,原本有些拥挤的厅堂因为绿琼她们的离去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下巴被手指挑起,江沅被迫抬头与孟习之对视,对上他压着怒气的眼神,江沅倔强的与他对视,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从那农户家逃了。
“沅沅想去哪啊。”孟习之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指尖在她下巴轻轻的摩挲。
江沅对于这个动作特别不舒服,几乎是本能的挥手打开,她偏着脑袋,既不回话也不看他。
“说话!”
说什么?她想去哪?江沅心里冷笑,她当然是想回南梁!她每在卫国呆一天,她以后的路就要险一分,日日夜夜无不是煎熬。
屋内的空气因为江沅的沉默越发的紧张,她消极的情绪彻底点燃了孟习之的爆点。
还没等她有所准备,就被从地上拽了起来,喉咙瞬间被一只手掌掐住,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带的撞在墙壁上。背后火辣辣的疼,江沅顾不得管,只拼命的掰着卡在她脖子处的力量。
空气越来越稀薄,她一手扯着孟习之的手指,一手使劲的去推他。又要死了么?她心想,重活一回,她这根脖子可跟她受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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