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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薏回到公寓的时候,喻然还没有回来,她便打电话让喻然早点关店,自己则在家里开始煮饭烧菜迎接这位这段时间的大功臣以及未来很长段时间的顶梁柱。
——因为她准备回家一趟。
喻然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但嘉薏吞吞吐吐告诉她大伟提的建议后,她也支持着说:“那自然该回去看看,总还是个机会。好在最近招了一个姑娘,说明天来上班,我还寻思着你要不要抽空去把把关呢?”
“我明天可以去看看,不过其实也没必要,你在这方面比我有经验。”
“也是,之前我找琳达……”她刚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提起琳达必然会让嘉薏想起之前的何娜娜,其实要不是那天琳达受之前老板的委托当面传话,也许那天何娜娜的事情事情完全可以避免,虽然嘉薏在事后没有半点指责,但是她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她及时收住,转身尝着嘉薏刚烧的菜,趁机寻思着换个话题,她笑着说:“你不知道我最近在店里有多无聊。”
嘉薏自然留心到了喻然说了琳达之后多么生硬地把话题往另一个方向扯,喻然毕竟不是一个擅长圆滑的人,她不敢拂了喻然心意,只好接话:“怎么会?要我说,那个盛孚阳没少找你吧?”
喻然浅浅地笑着,说:“他最近倒很少来,听说他好像要升职了呢。”
“是吗?他不是还有高瞿这个对手吗?”
“我怕高瞿……不再是他对手了……”喻然犹豫地说道。
“怎么了?”嘉薏仍装作继续烧着菜,但心思已然不在上面了。
“高瞿本来在你出事的第二天是要开会的,可是他因为得知你的事情来找你,便推迟出席了,后来又因为小茵出事,压根没有参加那次会议。据说,那次会议事关高层考核。盛孚阳这人近来也不断打听你和高瞿的事情,从他嘴里零零星星听到高瞿最近应该有很大的压力,至少晋升这一块,盛孚阳是比他更有优势了……”喻然喝了口水却闻着一股焦了的味道,立刻意识到嘉薏手中的菜已经烧糊了,立刻喊道:“呀,糊了!快关火!”见她没有反应过来,喻然赶紧推开她关了煤气灶。
嘉薏愣在旁边仍没有缓过劲来,眼巴巴地望着那些险些烧焦的菜,突然想到什么,她把手里的铲子扔回锅里,径直跑进房间找到手机,翻到高瞿的电话,她一直盯着那串数字,她想要打给他,听他说,可是心里却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说着:“我是因为今天下午拒绝了他而感到内疚吗?要因为可恶又可怜的内疚感去打电话吗?”
嘉薏摇着头,很快屏幕黑了下去,她把手机放回桌子上,离开房间。
她这一次终究没有打。
她不想内疚感作祟让自己去充当一个并不值得冒险的角色。
但是,当晚她是彻底吃不下饭,并且睡不着觉了。
因为脑海里一直回想起下午见到他的时候,他明明嬉皮笑脸、淡若无事的。
一直嬉皮笑脸地说:我想你陪陪我。
一直淡若无事地说:我想见你。
不知不觉,在他头上若隐若现的低气压,盘旋着的乌云,居然尾随着她,一路压境在她心间下了场大雨。
嘉薏终于从床上腾地翻转起身,迅速穿好衣服,拿上手机便噔噔地下楼了,她叫了辆的士,直接赶往高瞿的那个小楼里,那个他们第一次喝醉酒的地方。
嘉薏其实根本不确定高瞿会不会在那里,她是在打赌,她和上天打赌,究竟自己该不该做那个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圣母,还是乖乖做回本来就有点自私的嘉薏,她在赌上天会更赞许她在高瞿的世界应该是扮演哪种角色。
她赶到石墙小楼的时候,一楼的牙医诊所已经关门了,广告牌灯亮晃晃地闪着,逼近高楼大厦的二楼却被掩映在一片昏暗中,分不清是否亮了灯。
嘉薏只好鼓着劲,迈着步子走上二楼,楼梯很窄但也很短,几步就到了房门口,声控灯终于感应到人的气息亮了起来。
嘉薏敲门,无人回应,但是门却被不知不觉推开了。
——它根本没锁。
嘉薏探着身子往屋内瞧,里面一片漆黑,厚重的酒味却寻着光线爬了出来,警示她屋里有人,不,有一个醉鬼。
她突然恐惧起来,这酒精,这漆黑,是如此似曾相识,挥之不去,那噩梦一晚的画面闪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她不得不立刻转身退出屋外,背贴着墙根蹲了身下去,她瑟缩在墙角,黑夜突然起了凉风,她全身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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