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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铁雁满不在乎道:“全力审讯,要啥准备?别废话了快点开!”
警车从市区重新回到乡镇,故意切换国道、省道、县道和乡间小路,绕了一个多小时后从茂密的芦苇荡间穿行驶入连村庄都算不上的小小的集居地,大概七八幢农舍,三面环河,放眼望去无尽的芦苇和田野。
农舍四周矗立着半米高的草篱笆,中间还有两三米高的大树,枝叶繁茂,可以防止外人往里面窥探。
小院子质朴无实,沿海地区特有的小青砖加元宝型细瓦,墙角堆着的黑咕弄冬的长磨石间隙里窜出红彤彤的一串红,墙面上布满了绿毯般的藤蔓。
屋里陈列也很简单,因为最近才被秦铁雁选中很多后续改造没跟进得上,只把所有通往外面的窗户加装防盗栏江焊死,连必不可少的空调也没有。
进屋后秦铁雁将三黄等三名嫌犯分散铐在堂屋三个角落,留一名干警坐在中间桌边监视,手边搁了把警枪。
秦铁雁则带另一名干警在后屋审讯阿松——四人当中阿松胆子最小也最愿意交待,理所当然从薄弱环节下手。
小屋子窗帘拉得紧紧的,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秦铁雁一手拿电筒照阿松的脸,一手揪住他衣领,以低沉而恐怖的声音道:
“别以为挖管道那点轻罪能完事儿,告诉你,这回你们几个麻烦大了!桥西直街拆迁期间发生的那些,你也有份吧?别蒙我没参与,那天傍晚我见过你们,哼,凡入我眼的只要一遍终身不忘!”
“我没干,我没干!”
阿松经不起诈立马说了实话,“桥西直街活儿是犇哥手下另外一帮人做的,价钱比我们高,被记者捅出去后都躲到外面避风头去了,说过阵子回来……那天叫我们临时过去帮帮场子,就摆出不好惹的样子吓唬吓唬人,啥也没干的,警察同志!”
秦铁雁并不指望甫一接触就大把收获,刚开始只是从外围摸摸情况,真正攻坚战要从凌晨两三点人最疲劳、最虚弱的时候发起。
“绿野药厂属于犇哥地盘里重点保护区域吧?你追杀过女记者,还跑到我宿舍外面示威?”
秦铁雁逼问道。
阿松连连摇头:“不是的警察同志,绿野药厂保安全是专门从外地调过来看场子的,横得很,平时都不准我们的人靠近厂区,翻了脸真敢动枪——是那种外面查得很严的连发火铳,威力不小……”
与焦糖中的枪伤对上了,证明绿野厂保安真的非法持有火铳。
“荷莲岛也是犇哥地盘吧?去年一系列事件当中你们很出风头嘛。”
秦铁雁故意漫无边际地说,这也是审讯小技巧,即不让受审对象猜到警方具体掌握哪些事实。
“不是啊警察同志,”阿松叫起撞天屈道,“那是赖哥的地盘,我们这些屁股长在脸上的逛商场都不敢越境,哪能碰荷莲岛啊。”
“正府办那个女的怎么死的?!”
秦铁雁又快又突兀地问,坐在角落里负责记录并录音的干警一呆,暗想绕了半天秦局还想着查莫小米命案,真是一片痴情呐。
“那个女的……”
阿松也愣了愣,旋即语气坚决地否认,“我不认识啊警察同志,我们混黑道的啥坏事都干就是不能犯人命案,犯了那个全部完蛋。”
双方靠得太近,秦铁雁可清楚地看到阿松眼里的慌乱与恐惧,暗想果然与庞奔这伙人脱不了干系!
“再说追杀念松霖那件事,别告诉我又没参与,冲进酒店揣门围殴都有录像,等老子一幅幅洗出来凑到你们脸上核对!”
秦铁雁用力揪着阿松眼皮道,“瞪大你狗眼瞧瞧老子是谁,这什么地方!不老实交待罪行,刚才说的那些全推到你们几个身上,判不到死刑,蹲十五年大牢什么滋味儿?好好想一想!”
“有些事儿我真不知道啊警察同志……”
阿松哭丧着脸说,“要不这样,凡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可不关咱事的警察同志也别往我身上栽,行不?”
秦铁雁甩手一记耳光:“妈的给你长脸了,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你说,这边记,回头还要跟外面同伴核对,哪个撒谎先打个半死!”
他冷冷道,“这儿没监控,没犇哥的保护伞,天大的事儿老子说了算!老子说你犯心脏病死了,就是心脏病,保证医院出具证明也一模一样!听明白老子的话么?”
阿松打了个寒噤:“明白,明白,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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