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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顾见骊想到的绝对不是轻薄之举,而是人皮灯笼。
姬无镜忽然松了手。
顾见骊脚步略一踉跄,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姬无镜身侧。她双手撑在床上,身子略微向后仰,无声喘了两口,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姬无镜。
姬无镜捏着一方雪色的帕子抵在唇前,一阵轻咳。那方干净的雪帕,逐渐染上了猩红。鲜血渐次晕染,湿了大半的帕子。
那是顾见骊的帕子。
顾见骊一怔,这才明白姬无镜刚刚拉她过去,只是为了摸去她腰侧的帕子。
顾见骊终于慢慢冷静了些,小声问:“你、你怎么样了?”
姬无镜止了咳,用指腹抹去嘴角的血迹,他低下头,盯着那方染血的帕子看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将沾满鲜血的帕子工整叠好放在一侧,哑着嗓子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过了年没有。”
“腊月二十一。”顾见骊小声说。
姬无镜放下帕子的手动作微顿,几不可见地皱眉,说:“早了。”
顾见骊听不懂他说什么,她小心地坐直了身子:“你要水吗?或者饿了没有?我这就去给你喊大夫过来。”
姬无镜稍微活动了下,懒懒抬眼,盯着顾见骊的脸,觉得眼熟,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长手捏住顾见骊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
姬无镜眯着眼睛盯着顾见骊的这张脸,问:“骊贵妃是你什么人?”
顾见骊一愣,才说:“娘娘是我姨母。”
姬无镜指腹轻轻摩挲着顾见骊的下巴,思索了一下,问:“顾敬元的小女儿?”
“是。”
顾见骊模样像极了其生母,和骊贵妃也有些相似。
姬无镜的指腹有薄薄的茧,轻微的动作让顾见骊的下巴留下了红印子。顾见骊的心悬着,随着他手指摩挲的动作而颤动。
姬无镜轻声“唔”了一声,恍然而笑,问:“你父亲还活着没有?”
“父亲好好的!”提及父亲,顾见骊声音稍微大了些。可又一想到父亲如今的境况,顾见骊眸中一黯。
顾见骊又是一愣,惊愕地抬眼看向姬无镜。姬无镜昏迷小半年,如何知道父亲出了事?
顾见骊想再问,外面响起沙沙脚步声。林嬷嬷的声音也跟着传进来:“夫人,出了什么事儿啊?”
姬无镜松了手,支着下巴说:“鱼。”
“什么?”顾见骊没听懂。
“我说我要吃鱼。”姬无镜懒懒斜靠至一侧,就势想要躺下。
“好,我去吩咐。”顾见骊急急起身,疾步往外走,刚好迎上将要敲门的林嬷嬷。
“五爷醒了,去喊大夫来。”
林嬷嬷一惊,一拍大腿:“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前院请太医过来!”
林嬷嬷喜滋滋地走了,顾见骊立在檐下却没太多喜意。她抬起头,望着檐下悬挂的灯笼,有些怔怔的。一阵凉风吹来,后劲有些发寒。她蹙眉,摸了一下。那股子凉意便从指尖儿传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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