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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齐王起了龃龉?”皇帝面无表情问道。
祁烬颔首,“昨日本是先定国侯祭日,倾颜说想去左家祖坟拜祭,可老侯爷不让,儿臣就想陪着她偷偷过去。”
“你对她倒是上心。”皇帝嘲讽,不由自主想起他联合武义侯府婉拒他赐婚之事,顿时不悦。
“儿臣带着她出城,赶到左家祖坟之地时天色已晚。却没想到,撞见了殷氏和一个神秘黑衣人在那……”
“殷氏?”皇帝骤然抬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左家的那个妾室?”
“正是她。”
皇帝脸皮一抽,试图从祁烬眼底分辨真假,“你可别说那黑衣人就是齐王?”
祁烬面露难色,“儿臣本不知道那人是谁,所以倾颜说要捉奸拿人的时候,儿臣想也没想就拔剑了……”
“不曾想,竟重伤了齐王叔。”
砰!
漱口的铜盆被皇帝一掌拍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寝殿内的宫人尽数伏跪而下,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殿内瞬间如死寂般静谧。
半晌,皇帝铁青着脸色,咬牙切齿迸出一句,“你当真见到他们俩有奸情?”
祁烬状似难以启齿,斟酌道,“夜半私会,行迹暧昧,儿臣实在想不到,皇叔竟会看上一个低贱的侯府侍妾……”
这话就像一个巴掌,狠狠甩在皇帝的脸上。
“放肆!”
“父皇?”
祁烬诧异莫名的眼神叫他一噎,他重咳几声,掩饰着道,“不得对你王叔无礼。”
可一说起齐王,一双龙目却裹挟着霜寒,叫人不敢直视。
祁烬剑眉微蹙,不解道,“难道父皇也觉得像殷氏那种贱妾……”
皇帝眼皮子狠狠一跳,一颗心也险些从嗓子里跳出来,“休要胡言乱语!”
“儿臣知罪。”祁烬嘴角拉平,眼睑微垂。
一室的沉默仿佛将皇帝架在火架子上烤。
心情愈发焦躁,他忍不住冷声问,“你齐王叔伤势如何?”
祁烬摇头,“听他手下的人喊着要传太医,不过儿臣来的时候问过太医署,没有齐王府的折子,想来,齐王是直接唤了太医过府。”
皇帝闻言神色阴鹜,“他倒是愈发能耐了。”
“你去告诉左家人,殷氏与齐王的事,事关皇室颜面,暂不能宣之于口,至于殷氏……先关起来,朕自有发落。”
“是。”祁烬默了默,上前为他斟了杯水,又接替跪地不起的喜新,替他拧干毛巾,递了过去。
皇帝沉着脸接过,龙目深邃,不知想些什么。
祁烬忽然道,“难怪那日倾颜为她二哥大闹京兆府,指责殷氏暗害她二哥时,齐王叔风尘仆仆刚回天陵,就急着赶来救下殷沛。”
“这事儿臣一直觉得奇怪,若他们俩有旧,那就都说得通了。”
见他神色更加凛冽,久久不置一词,祁烬似无所觉,不紧不慢又道。
“当时夜深人静,儿臣似乎还听到齐王叔与殷氏调情之间,锲而不舍追问殷氏东西找到了没有……”
闻言,正拿着毛巾擦拭脸上细汗的手忽然顿住。
祁烬还在继续说。
“父皇与齐王叔素来兄友弟恭,您可知,齐王叔想从定国侯府找什么东西?”
面巾下,皇帝龙目陡然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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